第8章(1/2)
路过柳十安房门的时候,屋里静悄悄的,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从门缝里溢出。他直愣愣地向前行进着,身体却不住微微颤抖。他刻意端着自己的脑袋,不让其有丝毫的偏转,可余光里却全是柳十安房门外雕花的影像。概是周遭灯火灿烂,刺得平生眼角都湿润了。
任平生刚一立在门外,门内的灯便立刻熄灭了。
“小娘……平儿在此请安了。”
虽说坊间一直流传任平生对柳十安是单相思,但在任无忧娶柳十安之前,任平生和她也算是畅聊无阻的知己了。可如今两人之间也只剩这请安的情谊了。
想来她过门也有一年半载了,这一年半载里任平生就连多看她一眼都是见缝插针。又或者说是任平生自己害怕看到她。
自从那日柳十安被领回“一蓑烟”后,任平生就害怕看到她了。他永远忘不了那日,本以为就同往日一样拜拜父亲的新妾,喊个娘卖个乖走走过场就成,却没想一进门就看见自己心心念念的人端坐在父亲身旁。她就那么端坐在父亲身旁,在见到他后竟又是那般平静。周遭的人催促着让自己冲着她唤“娘”。
他怎么叫得出口。就在那不久前他还死皮赖脸地叫人家“夫人”。他还挺想哭的,就是觉得那么多人看着挺没面儿的,又使劲儿憋了回去。
好一会儿他才抬起头来挤出个生硬的笑容,道:“小娘。”
“能有这么端庄大方的小娘,平儿真是荣幸啊!”他连敬了三杯酒,笑得更开心了。
他笑得比哭还丑。
没有人知道,他饮下那杯酒的时候耳鸣得有多厉害。更没有人知道,他刚一出屋喉咙里就灌满了血,自己偷偷躲在角落里呕了半天,呕得鼻涕眼泪混作一团。
“唉。”想到这些,任平生往门上瞟了一眼,瘪了瘪嘴。
“平生?平生!”问玉催道。
“啊……啊?怎么了?”
“我都叫你好多声了你也没个反应,我是想说,我们该走了吧,总往这站着,人家又要说闲话了!”问玉往四周看了看,绕到任平生身后猫着腰用力推了推他。
“啊对。”任平生木讷地点了点头。
“平生,你怎么心不在焉的啊?”问玉嘟着嘴,“话说回来,到底是不是你派的请柬邀青门的人过来的啊?”
任平生道:“他们请柬上的三竹符印是我的,但按理应该是被父亲请过来的。这消息不就是老头子自己传的吗?”
“那照你这么说,那不就是长公……”话刚到嘴边,任平生就一把捂住了问玉的嘴,疾步奔了回去。
任平生把门一关,气得脸都憋红了,指着问玉竟一时说不出话来。
问玉委屈巴巴地抱着头做防御状,道:“我错啦我错啦还不行吗……我就是觉着那想要外人来一蓑烟,自己又出不去的不就是有叛道嫌疑吗……再说……长公子给人印象本来就不好,就知道给你使绊子!一点儿父亲的样子也没有……”
“你!不可妄议!”任平生上前一步,气势汹汹的样子吓得问玉一屁股坐了下去。
“哎呀!嘶……”这一坐竟疼得他面目扭曲……
任平生有些懵了,想着对方也太弱了,自己还没怎么着呢……不过看问玉疼的那个样子倒也还是担心,着急忙慌地蹲下去察看:“怎么了怎么了?哪儿摔着了?”
“没,没事,我没事的。”问玉向后缩了缩。
“来,我看看。”平生命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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