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1/2）

远在东梁的霍朗之听到了暗卫传回来的消息，坐在御书房沉默了。

傅念归寻来的时候，他还保持着握茶杯的那个姿势。

傅念归无言看着他。

霍朗之终是丢下了茶杯，拿起茶壶给自己倒水，道：“我没想到......”

傅念归说：“心伤之人，救不得了，别难受了，也许，公主现在真的找到楚询了，然后继续他们的缘分。”

霍朗之抬头看他，没注意到茶水倒了出来，说：“那你为什么难受的哭了？”

傅念归说：“因为茶满了，溢出来了，就像人心，伤了，血就溢出来了。”

他说;“南宫公主，是很好很好的人，她虽然曾经很刁蛮，但她大胆说出对你的喜欢，她为了母族出嫁，走前告诉我，你是很好很好的人，值得最好的对待。所以我送了她故乡土。”

“之后，她遇到楚询，找到了爱情，又遇到了楚宓那个噩梦人渣，我想过她会一直疯癫下去，没想到她比我想的坚强，她清醒过来了，最后，走上了楚询的那条路，也许当真是深爱一个人，便会最后活成他的样子吧。”

霍朗之的衣衫被茶水打湿了，他这才放下茶壶，也不管身上的湿水，道：“人间留不住她了，走了也好，至少，不必再噩梦缠身，她终得解脱了。”

傅念归说：“是啊，只是可怜了小皇子，从此以后，就得一个人坚强的长大了。”

霍朗之说：“我没想到，她一个弱女子，竟然能想到用自己的命去平息流言......”

傅念归说：“为母则刚，或许，在我们看不到的角落里，她也在成长。”

那一晚，暗卫首领钟少游喝醉了，躺在屋顶酒堆里面，手里握着一支发簪，那是南宫婷出嫁之日他送给她的，在她离开王都的那天，被南宫婷插在了墙角，被他发现了。

当时他以为她只是要告别，却没想到，这一去竟是诀别。

可她为什么不叫他出来见面呢，是觉得没必要了，还是觉得，见面了更添伤感。

也许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她已经看淡生死了吧，当一个人觉得人间不值得留恋，多说什么都是徒劳的。

他想起小时候总是跟在霍朗之屁股后头玩而不愿意看自己一眼的小丫头，想着：若是当年，我听爹娘的话娶了你，虽然你我都不幸福，但你是不是可以活下去了，或者让你嫁给霍朗之，一切是不是都不一样了。

他转念又想，不会的，历史总有他自己的发展轨迹，并不是人力可以控制的，那样的话，一切发展的更糟也不一定。

簪子下面有一排小字，写着：表哥，我走了，勿念，祝家中一切安好。

他挥舞着那发簪，边哭边笑：“婷儿啊，走好吧，家里，都会好的。”

死了一个南宫婷，人间并不会有什么不同。

至少对于百姓来说是这样的。

北燕的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漠北的事情越发棘手。

傅念归也没有针对瘟疫的对策，而这里是瘟疫的源头，北燕的处理尸体的办法明显不适用。

南宫羽带着人赶赴漠北相助。

林家这一辈的药学才俊都聚集在这里了，大家面对这近乎诡异的瘟疫都一愁莫展。

尤其是夹杂在瘟疫中的羌族残部神不知鬼不觉的骚扰。

霍琛之带着一小队士兵去对抗羌族余孽，已经七天没和大家联系了。

南宫羽担心他，但是想到他之前说的话，并不敢贸然给王都那边回报。

然而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跟着霍琛之的暗卫崇明给霍朗之发送了紧急烟花。

霍朗之收到讯息，不顾众大臣阻拦，带着人往漠北赶来。

傅念归听说霍朗之出宫的事情，第一反应是让高公公封锁消息，万万不能让霍府的人知道，然后骑着雪狼念之带着流觞一起赶到了城门口堵着霍朗之。看到出现在了城门口，霍朗之无奈。

“念归，我哥出事了，我得去找他。”

傅念归道：“我又不是来拦你，我也要去，带上我。”

“可是......”

“这瘟疫拖不得，而且，你别丢下我。”

霍朗之被他说的方寸大乱，只能答应让他跟上了自己的部队。

可当他们赶到漠北的时候，还是晚了一步。

霍琛之的棺椁停在了中军大帐中，整个漠北军都被一种漠大的哀伤包围着。

霍朗之跌下马去，被傅念归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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