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1/2）
万行和廖远驱车火急火燎的赶往医院，在高架上的时候接到了李常玥打来的电话，万行捏着电话，盯着屏幕看了好一会儿，老半天才按下接听键。
“老师？”
“等到了医院不要说你是退灵师。”
李常玥把着方向盘，瞥了一眼中控屏幕上的“万行”两个字，接着，万行的声音就在车内响起来：“为什么？”
“那个什么飞告诉你们的故事破绽百出，一听就知道是他老妈随口编来忽悠憨批儿子的，这事没这么简单。我要去一趟北京出差，得过几天回来，你们有事找晏齐，别来烦我。”
然后也不等万行说话，“啪嗒”挂了电话，她一脚踩下油门，大红的跑车疾驰在机场高速上，宛若一道赤色的闪电。
等到车开进了医院停车场，两人推开车门，大步跑进急诊大厅，廖远随手拉住一个护士，急道：“麻烦问一下，刚刚被送来的三个车祸病人在哪里？”
他心中急躁，眉头紧紧的皱着，两道剑眉斜斜飞起，看上去不像是担忧病人的朋友和家属，反倒像是怕人没死还要再来补一刀的仇人似的，被他拉住的护士猛地一个激灵，显然被吓到了，片刻之后才哆哆嗦嗦的指着楼上道：“楼上，3号病房。”
廖远道了声谢，万行早已先他一步跨上了台阶，等两人一前一后的赶到病房门口，就见朱飞额头上包着纱布，低垂着脑袋坐在门口的公用长椅上。听见脚步声，他猛一抬头，见是万行和廖远，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他如释重负的呼出一口气，像是吊着巨大重物的绳子突然绷断了一般，肩膀猛地一颤，大声哭起来。
万行嘴笨，也不大会安慰人，生平最怕见人哭，现在着实是给他这声大哭惊着了，吓得后退了两步，一边的廖远倒像是经验丰富的样子，走到他身边坐下，也不说话，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轻轻叹气。
朱飞哭了几分钟才总算发泄完，接过廖远递给他的纸巾，抽抽搭搭的说了声谢谢。
廖远坐在他身边轻轻拍他的肩膀算作安慰，十来分钟之后，朱飞的情绪才稳定下来，廖远给万行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先别说话，然后问道：“叔叔阿姨怎么样了？”
朱飞眼圈红红的，拿纸巾擦了又擦，高大的男人在此刻看上去竟然无比脆弱。廖远见他不说话，也不追问，就这么坐在一边，过了良久，才听见他抽抽鼻子，哑声道：“我妈没什么大事，现在在里面睡着了。就是我爸......”他顿了顿，又拿着纸巾猛擦眼睛，“车正好撞在右边，他现在还在......还在抢救。”
万行张口想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刚说了一个字，就被廖远那震天响的手机铃声打断，廖远摸出手机，看着屏幕“咦”了一声，道了句：“我爸？”然后手掌向下压了压，示意两人不要说话，接着接通了电话。
“喂，爸。”
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廖远应了一声，眼神本能的往朱飞身上瞟，然后应道：“我现在就在医院呢，对，我这两天和他在一起。”
“没事，阿姨没事，对，叔叔还在抢救，知道了，好，好，会的会的，嗯，挂了。”
廖远挂了电话，立刻就撞上朱飞询问的眼神，他叹了口气，指着手机：“我爸，估计是看到新闻了，打电话问我知不知道你爸妈出车祸的事，让我来医院看看你们。我跟他说我现在在医院呢，他说让我多帮着你点。”
朱飞一抽鼻子，道：“帮我谢谢廖叔叔。”说完之后他才注意到一直站在他对面不说话的万行，他现在简直面如死灰，朝着万行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麻烦你跑一趟了。”
听到这句话，万行原本僵硬到不知所措的身体才略微松了松，他暗暗呼出一口气，走到一边坐下，看着朱飞，“我现在是你的负责人，在你的问题解决之前没有什么麻烦不麻烦。”
朱飞感激地看着他，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才哽咽一声，点了点头。万行盯着他裹着白色纱布的脑袋，问：“这个车祸是怎么回事？”
“过红绿灯的时候一辆运钢材的卡车闯红灯，正好撞过来了。还好当时车速不快，不然我们一家......”朱飞哽咽着说不出话来，眼角又溢出眼泪，廖远赶忙给他递纸。
朱飞擦掉眼泪，把手里的纸巾揉成一团，往地上一摔，怒道：“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一般开这种大车的不都是专业司机吗？还他妈闯红灯？”
廖远在一边直叹气：“这谁说得准？”
万行眉间阴郁，摇了摇头：“不对，闯红灯是要罚款扣分的，真出了什么事还可能吊销驾照，再严重还要罚款坐牢，怎么都是自己吃亏，就算再赶时间也不至于跟自己过不去。”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正常行驶开得好好的，他突然就冒出来......”
万行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起来，他做了个手势打断朱飞，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一串未知号码，归属地是橦城本市。
万行不大喜欢与人相处，知道他手机号码的人也寥寥无几，就连自己班上的同学老师，除了李常玥和李程祺也没人知道他的电话，他以为是诈骗电话，“啪”的一下按掉，结果没过半分钟，对方又打来了。
在对方被连挂三个电话还锲而不舍狂轰滥炸的毅力胁迫之下，万行终于接了那个催命似的电话，他还没开口，就听见电话那边自我介绍道：“我是九灵。”
万行把手机拿到面前，看了一眼那个号码之后才重新把电话放到耳边，“嗯”了一声，问：“你有什么事吗？”
“阿凰要去北京出差，现在在机场，临走之前让我关注一下你这边的事情。”
万行皮笑肉不笑：“可是李老师说有事情......”
“找晏齐，我知道。”九灵靠在车门上，左手拿着电话，右手指间夹着一根还未点燃的烟，“但你们这个任务比其他的人要复杂的多，有的东西我还是觉得你还是亲自来看看比较好。给你们提供帮助是征求过常院长同意的，其他组也会有四研室的人帮忙。地址我发给你，带上朱飞。”
他挂掉电话之后才把一直夹在手里的烟咬进嘴里，然后从口袋里摸出打火机，“啪”的一声点燃，片刻之后重重的呼出一口带着尼古丁香味的烟气，奶白色的烟雾缓缓上浮，迷蒙了不远处的“交丨警大队”四个大字。
......
黑色的跑车宛若一条离群索居的孤鱼，从密集的车群中独自穿插出来，缓缓地驶进了交丨警大队的院内。廖远停好车，老远就见九灵靠在车边抽烟，他今天穿了一身黑色的休闲西装，开一辆低调的辉腾，活像是个在等犯事老板出来的保镖。
三人推门下车，九灵看见万行，打了个招呼，领着他们往里走。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廖远总觉得九灵在有意无意的和他保持距离，仿佛稍微靠近他一点就会被怎么地似的。等到四人走进大厅，九灵十分识相的把烟掐了，然后带着他们往建筑大楼后的停车场走。
在橦城，车祸之后的车基本都是先由交丨警大队拉回大队总部后面的停车场里，等到事情解决之后这些车才被允许拉走，然后该维修的维修，该报废的报废，九灵正是要带他们去看朱飞家的车。
九灵阔步走在最前面，吸引了不少女性警丨员的目光，他长得极高，两条长腿不紧不慢的走着，面带微笑，仿佛一个优雅的翩翩贵公子。
四人走过长长的走廊，终于看见了通往停车场的门。还没到停车场呢，廖远就看见朱飞家那辆被撞得面目全非的林肯停在一边，心想这可真是够惨的，朱飞也看见了那辆车，脚步顿了顿，走在最后的万行轻轻推了他一把。
“没事的。”
朱飞这才点点头，继续迈开步子。
待走到车前，九灵转头朝着万行努了努嘴，道：“我已经打过招呼了，你进去看看吧。”然后他又伸手拦住跟在万行身后的廖远和朱飞，“只能他自己进去。”
廖远似乎还想说什么，万行摇了摇头，自己拉开车门，探了半个身子进去。
车里阴气很重。
这是万行钻进车里之后唯一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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