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森鸥外拉开帘子的时候，恶鬼正躺在床上，双目睁着，眼中不见一丝朦胧，可见他醒来多时。

“恶鬼君，你在想什么呢？”森鸥外拉过椅子，在病床边坐下，微笑着询问。

恶鬼转过头看向森鸥外，目光空洞，“森鸥外，你说我的出生是为了什么？”

被询问的森鸥外笑容微微僵硬，他没有料到恶鬼会询问如此感性的问题。

“你是为了获得幸福而降生于世的。”

话一出口，森欧外就觉不妥。

面前的恶鬼洞悉人心的能力堪称佼佼者，同时也固执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仅仅靠语言这种虚无之物是完全无法说服恶鬼的。

果不其然，听到森欧外回答的恶鬼笑了，低声的、嘲讽的笑了。

“幸福？”恶鬼一只手撑起身体，另一只手从额前的头发顺到后面，露出癫狂的笑容，“多么可笑的一个词，森欧外你能告诉我何为幸福吗？

“与艳慕之人长相厮守？血亲陪伴左右？……你想说这些虚无的东西就是幸福吗？”

就像被戳中了痛脚，恶鬼低吼着：“可笑至极！”

“就凭那种东西——”恶鬼像是想起了什么，声音有些急促，“那种虚假之物……”

啊啊，是这样啊。

森鸥外看着愤怒低吼的恶鬼，露出了悲悯的神色。

在恶鬼咆哮的那一刻，森鸥外便知道了面前的恶鬼是多么可悲的存在。

——近乎没有一刻感受到幸福，痛苦如同生命半身。

森鸥外突然产生了疑惑，昨日恶鬼双手压着喉咙到底是希望能够重新呼吸，还是彻底失去呼吸。

“恶鬼君。”森鸥外轻叹，“你想要得到什么答案呢？”

面前的恶鬼比任何人都清楚，“幸福”是一种主观感受，出生这件事也本无意义，只是被别人决定出生了，仅此而已。

所以，究竟想要得到什么样的答案，是微笑着肯定，是冷漠的否定，还是——完全的理性？

愤怒的声音戛然而止，表情固定在愤怒的模样。

恶鬼眨了眨眼睛，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我不知道……”恶鬼低声说着，“我不知道啊。”

恶鬼的眼眉间带上了疲惫，“我只是……”

只是什么？

恶鬼没能说完整。

“恶鬼君。”森鸥外双手放在恶鬼的肩上，微微用力，恶鬼顺从力道重新躺在床上，“你只是累了而已。”

恶鬼没有说话，只是在森鸥外松开手之后，将手臂盖在脸上。

明白谈话无法继续的森鸥外站起身，但就在他把手放在门把上的时候，恶鬼开口叫住了他。

“抱歉，森医生。”

森鸥外转过头，恶鬼此时已经背过身，他的声音有些沉闷，但已经没有方才的绝望愤怒的感觉。

“我名为，末川古都。”

森鸥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容。

他知道，在这一刻，黑色恶鬼回归了人之子的身份。

◎

大战即将迎来尾声。

不知道那一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敌军停止了攻击，我军迎来了短暂的歇息时间之后，战场就转移到了太平洋上名为“常暗岛”的岛屿。

森鸥外询问了当事人后，得到也仅仅只是“毁掉了他们一个小据点”这样轻描淡写的回答。

明白事情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的森鸥外微笑着点头，略过了这个问题，但内心对对方的实力评估又上了一个台阶。

“我不喜欢这里。”

在踏上这座只有黑夜没有白天的岛屿的时候，古都皱着眉，相当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厌恶。

“那也没有办法，这是上面的指示。”森鸥外拿出了指南针，看着指南针的指针飞快转动，又看了眼天上的极光，叹了口气，“在这个地方所有的电子器械都无法使用，就连磁场也产生混乱。”

“接下来只会是近现代的接近战了。不过这对我军相当有利。”说这句话的时候，森鸥外是看着古都的，言下之意一目了然，完全没有掩盖的意思。

古都只是冷哼一声，“我没有出手的理由。”

“不过接近战的损失会远比原先的战争大。”古都越过森鸥外，径直走向了高地。

“对方的基地也是在航母上。”在观察了地形之后，古都做出了这样一番判断，“森林大都在对面，地势对面的也相对较高，虽然视野昏暗，但炸弹还能用，枪械也能用，就算这边筑起城墙，也是比较不利。”

“除非有什么后手，否则在人数和地形不利，装备又落后的情况下，根本无法取得胜利。”

古都看着森鸥外，“你找到了什么异能？”

被询问的森鸥外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你马上就会知道了，古都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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