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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途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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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来横财”是一个调笑性质的说法,秋叶又不是孩子,总还不至于天真地相信戏折的曲目,能惹上非得抄家灭族的东西,分量又会轻到哪里去?

她的眉头就跟打结了没松开似的,拎着薄如蝉翼的缅叶扎再次细看,可惜什么也没看出来。

她无奈地再次问:“是什么?”

她问的是地图上标记的东西,还可能是什么?

秋不正轻轻地往后靠,发出一声舒服的喟叹,手上捏着那卷发黄的皮卷,说:“那缅叶扎没什么问题。”

他一边说着,手一边在皮卷的边角上来回揉搓,把皮卷都揉出了皱纹。秋叶的心当下就跟着跳了一下,便听他说道:“来看看这个。”

手下的皮卷揉搓的时间久了,表面温度逐渐增加,又是靠在烛火旁,整张绘卷上逐渐见了暖色。

这是相当老旧的把戏了,将植物根茎的汁液混入墨水中,这种特制的墨水用在纸上颜色偏浅淡,但在不同的温度下会变成另一层颜色。

老旧,可是却也有用。

正在秋不正方才指点的药谷所在,皮卷的边缘,原本笔迹的位置上,另一层浅淡的墨迹随之浮现。这块地方本就是群山环绕的线条起伏,几条淡淡的颜色混杂在群山的之中一点儿都不显眼。

若不是秋不正特意叫她看了,秋叶也没法将随后浮现的痕迹和前头就有的墨痕区分开来。

可现下这么单独看它的凭空出现,偏就能看个一清二楚,于是秋叶看见了,在皮卷的边角,短短几笔墨痕,桑叶环绕中的花骨朵悄然绽放。

秋叶目瞪口呆:“......吊,吊珠桑花?!”

虽说大多是纸上谈兵,可毕竟和秋不正待在一起久了,再怎么谈兵,纸上的东西她确实是学了透彻。

桑中珠花,吊珠桑花,这是莱芜的国徽,也是莱芜的象征。

“是莱芜人?!”

十三年前上蛮撕毁停战条约夜袭雁去,正是莱芜人趁着北疆沦陷,顺着东风趁火打劫,突袭守备最为薄弱的江南海岸,点燃了长风港。致使大华从此腹背受敌,江南沿海一带沦陷。

天涯两端的两地同时沦陷,西南还发着水瘟,巴掌大的江山上,四处都在点火,纵是天有时,却也人难为,无济于事,于事无补。

和先皇接到战讯的那刻差点当场驾崩,又因着昭太子前些月已经陨落蜀道,江山不能后继无人而不得不强行撑过来,和老弱的先皇一样,大华也是险些没能从这场漫长的浩劫中缓过来。

对于江南的百姓来说,莱芜人在这片土地上曾经的恶行不会被遗忘,被侮辱的、死去的姑娘,被残杀的青年,被虐待分食的儿童,拆散的家庭和破败的房屋,永别的夫妇和背井离乡而逃的——百万无处可归的流民。

这是逾越于海的仇恨,百十年内不会消弭。

而对于秋不正来说——这是他母亲,江南守将穆连云的失职。

莱芜人偷袭长风港的那一夜,江南守将穆连云困于已沦陷的北疆,同夫婿谢信一起死战雁去城。

最后,雁去城破,北疆失守,二人战死雁去中,以身殉国。

北疆失陷,是因内乱,是谢将军用人不察,......失职之过。

而身殉北疆,穆将军身为江南守将却不在江南,于是无论何种,后世给她安的却只能是一个“擅离职守”之过,当不起那么厚重的一个“殉”字。

秋叶小心翼翼地觑了一眼秋不正脸上的表情,这人好像是事不关己,一脸那般无所事事的模样。

她压低了声音问:“这是莱芜人的东西?怎么回事?”

正如所说,这是逾越于海的仇恨,江南沦陷只是十几年前的事情,人的忘性姑且算大,但这点儿时间还来不及。当地的驻地兵官仍处在风声鹤唳的阶段,光是听到“莱芜”两个字浑身汗毛都倒竖了几十遍,精神十二万分紧张,连一个苍蝇蚊子都计较着,莱芜人又怎么可能非故出现在境内?

或者说,当地怎么可能放着一群莱芜人大摇大摆的在江南驻地上搞出这么大的动静?

莱芜人翻山越海地蹭着大华跑去南疆,又在桑中搞出李府一家灭门惨案,总不可能只是探个亲戚那么简单。

秋不正抓在皮卷上的手背紧了紧,眉头很快地蹙了一下,又很快的松开,似乎是在犹豫什么事。最后只见他点了头,很快道了一句:“若我没猜错,应该是罂石。”

秋叶眨巴眨巴眼睛:“嗯?”

他点点头:“嗯,是罂石。”

秋叶:“什......什么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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