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1/2）

古灵阁的金库在眼前消失，小天狼星将斯内普紧紧抱在怀里，一同被挤入黑暗中，几秒钟后，克利切带着他们落在了坚实的地板上，那里几乎和金库一样漆黑，深深的走廊，黑色的楼梯，一张绣着家族名字的挂毯，家养小精灵的脑袋挂满房梁。

格里莫广场12号。

黑暗中的灰尘和透过锈蚀的门窗勉强照来的光线让他们彼此几乎都看不清对方，哈利跌坐在一个高耸至天花板的柜子旁边，他的手抓着魔杖，另一只试图抓着什么东西支撑身体，但那个柜子没有任何突起的把手，男孩一路滑到地上，他浑身都颤抖着，捂着额头上的伤疤低声呻吟起来。

克利切念念叨叨地点亮了屋子里的灯，小天狼星蹲在他身边，那个闪电形的伤疤红得仿佛在流血，呻吟在伏地魔暴戾的情绪中被拖长，哈利的声音变得破碎，空气被这阵阵痛苦的声音割碎了，像是吊扇旋转的叶片在墙上留下深入骨骼的痕迹，屋子里的巫师们都丧失了对时间的判断，不知持续了多久，疼痛停止了，他们终于找到了自己呼吸。

哈利蜷缩在地上，男孩抬起头，看着斯内普，那双翠绿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看不出情绪，平静的表象下不知蕴藏了多少未说之言。

这个男孩知道自己就要去面对死亡了，他必须直面伏地魔，从容地，不加挣扎与反抗地，让黑魔王杀死他，让他体内那一小片属于另一个人的灵魂随他消亡，这是他一岁时就被决定的命运，是猪头酒吧里那句斯内普未曾听到的“黑魔王标记他为其劲敌，一个必须死在另一个手上，只有一个能生存下来”的预言经历二十年最终长成的模样。

黄色的灯下，波特的双眼被照得亮极了。

最先开口的是斯内普，他站在客厅中间，似乎自从来到格里莫广场他就没有挪过位置，他的声音比往日都要低，也比任何时候都要轻，他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一样了，小天狼星无法描述出那种感觉，仿佛是深秋的伦敦郊外，一株静默生长的山毛榉上粘着一片皱缩的老叶子，它之前怎么也不会掉，鸟啄过，虫爬过，雨浇过，小孩坐在枝头戏耍过，那片紧缩的枯黄叶子就用它不怎么坚韧的叶柄牢牢地抓着树枝……然后哈利回来了，他吐露了最后的秘密，斗篷拂来一阵风，这片坚强的又老又脆的叶子这天突然就决定飘落了……

“他希望我告诉你的，现在你全部都知道了。”

说罢，斯内普退开一步。

“斯内普教授！”哈利朝他喊了一声，一枚金色的硬币被扔了出来，落在地板上丁零响了几声，“我不会再走了。”

斯莱特林似乎是过了一会儿才听到这句话。

“不必告诉我。”

“我想在霍格沃茨结束这一切。”哈利站了起来，他听起来像是在讨一个巧克力味的冰淇淋，“教授，您可以帮我的对吗。”

沉重凝固在格里莫广场的每一个角落，爬满了灯泡的玻璃，附着在每一把椅子上，斯内普咬紧牙齿，那让他看起来像是在忍耐某种痛苦，他最后答应了。

数小时后，赫敏、弗雷德还有卢娜抵达格里莫广场，克利切被下了死命令，不允许任何人进入这栋房子，即便是拥有布莱克家族血统的巫师也不行，布莱克的母亲被一张黑布牢牢地盖住了，小天狼星清楚她要是看到赫敏进来会是多么糟糕的一幅样子。

哈利并没有告诉他们全部，他省掉了即将赴死的环节，单刀直入地表明他将在之后的某一天里主动出现在人们的视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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