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阴谋始动（1/2）

就这样忙忙碌碌地过了一个月，肖途也如约前往冯一贤家。见这幢小洋房颇为别致，显然房子的价格也一样不菲。冯一贤也很热情地请肖途到客厅，并招呼着妻子上茶。只见走来一个女子，穿着黑色布袍，身形娇小。容貌平平，只是紧锁眉头，脸上似乎非常忧愁。她将茶壶端上茶几，冯一贤介绍道：“肖先生，这位是爱妻阿秋。”肖途见了站起身准备打招呼，只是阿秋见肖途起身忽然浑身一颤。

肖途奇怪，而冯一贤却没什么反应地说：“她是个哑巴，请肖先生原谅她不能和你问好。”阿秋倒好茶，把茶杯递给肖途。冯一贤说：“没你的事了，下去吧。”待阿秋离开，冯一贤赔笑着说：“呵呵，内容邋遢随性，不爱打扮，让肖先生见笑了。”肖途摇摇头，觉得这个家似乎有些诡异。冯一贤又说：“肖先生，在谈正事之前，我们先互相加强了解一下如何？冯某没什么秘密，肖先生想问什么可以随便问。”

肖途看向冯一贤，见他满脸笑容，而且语气诚恳，有些不明白他的意思。先问道：“尊夫人她怎么了？”冯一贤微笑说：“冯某在一次任务中差点被游击队识破，是阿秋出言救了我。后游击队被剿灭，冯某出面请求把阿秋赏赐给我。”肖途起疑，问道：“那她怎么变哑巴了”冯一贤平静地说：“我割了她的舌头。只有经历过地狱，才会更加渴望安逸的生活。”听闻此言，肖途脸色一白。冯一贤果然是个狠角色，肖途开始暗暗戒备起来。

肖途想了想又问道：“那想问问冯先生是怎么得到皇军的赏识的？”冯一贤笑了笑说：“冯某祖上是买烧饼的，这点家业倒也传了几十年。我的父母也有些自豪，要我继承这份家业。于是我也尽心尽力地经营这个烧饼铺，后来父母离世，我也扪心自问，这就是我一生的事业吗？日本人打来的时候，乡亲们流离失所，悲愤交加。而冯某却越来越激动，开始意识到有能力做别的事。”

说着他站起身，从橱柜上拿出一瓶酒，坐回沙发一边倒酒一边继续道：“正巧村子附件的山上有一群土匪。于是冯某拉着一车面粉上山，成了土匪的厨子。经过几天，我摸清了山上的地形，于是逃下山。把情况报告给皇军，那群土匪两天就被灭了。于是冯某也得到了皇军的赏识。”肖途听完说：“原来冯先生还有这样的故事。”冯一贤笑着说：“哪里算什么故事，只是些成年旧事而已。”

肖途继续问道：“那冯先生一定对皇军有很多贡献了？”冯一贤听了笑着翘起二郎腿说：“同样的问题，去问不同的人，会得到不同的答案。如果这个问题去问那些‘爱国人士’，那他们会说冯某杀了多少人，出卖多少同胞；但是如果去问吉田长馆，他说说冯某如何送粮给灾民，如何向儿童传播东亚共荣的理念。”说完他微微一笑道：“爱的教育，就是冯某的贡献。”

肖途心里觉得有些恶心，但也只能笑笑。又想了一会问道：“那冯先生对未来有何看法？”冯一贤喝了口酒说：“其实战争打到现在，局势已经很明朗了。冯某也开始犹豫，到底是继续沿着老路走，还是学某些人一样，为自己另谋出路。所以啊，冯某想和肖先生好好聊聊。”

肖途也笑着喝了杯酒说：“肖某已经不在公馆做事，恐怕不能替冯先生分忧。”冯一贤却说：“肖先生想到哪里去了，冯某只想肖先生成为朋友。”肖途看着冯一贤，依然觉得无法看透他的意图。冯一贤说道：“既然冯某已经毫无保留了，那冯某也希望肖先生坦诚相告。说实话，冯某对肖先生的过去非常好奇啊。肖先生能否替冯某解答呢？”

肖途暗暗紧张，只是嘴上说：“请问。”冯一贤笑着问道：“据说肖先生学生时代经常参加抗日学生□□啊？”肖途有些心惊，看来这个冯一贤果然早就在调查自己，怕是不好对付。于是也点点头，有些感叹地说：“是啊，想想那个时候真是年轻啊！”

冯一贤见了也笑笑，继续问道：“肖先生曾经亲手打死恩师方汉州。这样英勇壮举，冯某佩服，我敬你一杯。”肖途听了心里非常难过，但是只能不动声色地回敬。冯一贤喝完酒继续说：“所以我想问，方汉州的地下党身份是你告发的吗？”肖途摇摇头说：“不是，我也不知道武藤领事从哪里得来的情报。”但是心里却越发警惕。

冯一贤嘿嘿一笑说：“冯某不知道肖先生打死老师之后的心情，也不敢随便揣测肖先生对武藤领事的感情。但是还是想请肖先生郑重回答这个问题：你是不是早就背叛了武藤领事？”肖途听了更加心惊，看来这冯一贤真的不是省油的灯，于是低头沉默不答。冯一贤见了，狡猾地笑着说：“您这不说话，就是默认啦？”又嘿嘿笑说：“那肖先生是怎么背叛武藤领事的呢？”

肖途犹豫片刻后回答：“为了活命，我加入了兴荣帮。”冯一贤呵呵一笑说：“汉奸不好当啊。不过据冯某所知，肖先生不止出卖了武藤公馆的情报，而且还出卖了武藤女儿的情报。嘿嘿，这就有点不地道。或许这也是肖先生的小小报复？”听了这话，肖途心中一凛，警觉地看向冯一贤说：“原来冯先生早有准备。”冯一贤依然平静地说：“武藤这个人很深，如果是我，也会在适当时候欺骗他。”

肖途紧皱眉头，而冯一贤却平静地说：“现在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请问肖先生，您到底是不是地下党？”肖途心里一沉，但是脸上一板，霍地一下站起来，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地看着冯一贤说：“开什么玩笑？冯先生怀疑我是地下党？”冯一贤还是翘着二郎腿说：“肖先生不必动怒。”肖途更加气愤说：“那要不要我们现在就去武藤领事那里，把话说清楚？”

冯一贤见了笑着说：“冯某不是怀疑肖先生，而是冯某想得到答案。”肖途脸色稍微缓和了一点，但是心情却更加紧张。他严厉地说：“什么答案？”冯一贤站起身，踱起步说：“这些年来啊，冯某得到皇军的认同，但也只是事业上的认同。皇军依然认为冯某是另外一个民族的人。”

他又叹了口气继续道：“所以啊，冯欧一直很孤单。直到遇到肖先生，就像看见镜子里的自己。所以很想知道肖先生打算怎么做。到底是帮助地下分子还是帮助日本人。而冯某也愿意和肖先生一起走到最后。”说完向肖途伸出手。

肖途严厉地打量着冯一贤的手，没有伸手，只是缓缓吐出一句话：“肖某何德何能，冯先生这么信任肖某？”冯一贤收回手说：“冯某不才，可还是有些识人的眼光。肖先生如不嫌弃，明天上午，我还在这里，而且会让肖先生看到我的诚意！”肖途皱着眉、沉着声说：“什么诚意？”冯一贤竟然有些兴奋地说：“武藤的头颅！如果肖先生看见冯某无路可退，应该就能知道冯某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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