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怪（1/2）

他抬起手，手上的印记还没有消去，五个血印如骨髓一样，缠绕在他的手腕。他想抹去这血印，如抹去那错乱的记忆。夜色深沉，大雨不歇，他一直在赶路。望不到尽头的路如望不见的未来一样。

他还好吗？伤好了没有？瘦了吗？背上的伤口隐隐作痛，能做的不过一路风雨兼程。

“老大，他好强啊。”小鬼们围在十一身边，周边冒着的白烟使他们昔日的难兄难弟，可他们哪有悲伤的时间，纷纷扯住十一的袖子，像抓着救命倒茶，“他专门来杀我们的一样，怎么办啊老大？”

“速去禀报城主。” 十一脚底抹油，不见鬼影。

杀完这群恶鬼，就能见到他了。他随意撕下衣襟包扎手腕的伤，真是难缠的恶鬼，只不过被咬了一口，骨头差点被啃掉。他擦拭掉额间的血，轻声道：“我杀累了，去禀告你们城主，我此来酆都只带寻安走。”

就算战败也不能输了气势，十一回头朝他吐了一口唾沫，“呸，你知道寻安是什么人吗？是我们城主十九姨夫的小叔子，你想见就见，你算什么东西。”

就算斩仙剑穿过他咽喉的时候，他还在奔跑，到灰飞烟灭时还不相信有这么快的一把剑。

城门。

寻衍喝了一口冷茶，吐出烂茶叶，幽幽道，“关闭城门，我看看他有什么手段闯进来。”

虽然是熟人，但是事情还是要办的。寻衍笑了笑，戴好斗笠。他想见的人想得到的东西，他是绝对不会让他如愿的。

“打他右脚膝盖，他哪里受过重伤。”寻衍指挥鬼兵团，十二踹他膝盖，他下意识躲开，动作慢了一些，被裴玄安刺中肩膀，提了起来。

“刺他眼睛啊！”寻衍青筋暴起，这群鬼兵这么没用城门关闭就那么一会，竟然这点时间也凑不了！

“裴玄安，算你狠。”寻衍不忍看血肉横飞的场面。十二像头上开了一朵花，其余的鬼兵团无一化为白烟，霎时间城门烟幕缭绕。他步步逼近城门，眼看就要进城。

“夫君，想想办法，他进来了我们没有太平的日子了。”晚风抓着他的肩膀不断哀求，手一直在颤抖。

寻衍一边的肩膀麻木不已，“我明白，我知道怎么做。”他提起还在发愣的寻安，一把扔下三十丈高的城门。“表弟，拖住他，表哥会来救你的。”

寻安难以置信，等被扔下城门的时候他还看着寻衍，表哥抛弃了他吗？

“表哥。”他看着寻衍护着晚风，心里百感交集，除了恨，什么情绪都有。

“你果然瘦了。”裴玄安接住寻安，手抚摸他发白的脸。寻安以为他来救他，忙扯扯他袖子，“太好了，裴玄安，你没有死！”突然想起这是三十丈高的城门，他们还在天空飞翔，忙抱紧他，“还好有你救我，你可千万不要放手啊！”

他的眼神冷了下来，语气带着嘲讽，红唇轻启，“你这种人，死远一点。”毫不迟疑地，把寻安丢到更高更远的地方。他为了保护寻衍，他丢下他，让他以重伤之躯面对恶鬼团，他两在酆都逍遥快活。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啊！死定了！表哥你快跑！”寻安护住脸，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小命多半不保，那死得好看一些。离地面还有一寸远，寻安的脸已经和地面亲吻，被裴玄安抓住双脚，吊在半空中。

他冷冷道：“为什么丢下我?”神情已在崩溃边缘，杀了那么多鬼受了那么多的伤就是为了问他一句丢下他的理由，不然他不甘心。

“不是你要杀恶鬼团吗？”寻安感觉胃里的东西压在口腔，想吐出来。可裴玄安在这里，他必须要忍住。他爱干净，让他看到恶心的画面，他一定会放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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