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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二七春：

大雪落在我锈迹斑斑的气管和肺叶上，

今夜，我的嗓音是一列被截停的火车。

你的名字是俄罗斯漫长的国境线，

国境线的舞会停止，大雪落回我们各自孤单的命运。

我歌唱了这寒冷的春天，

我歌唱了我们的废墟，

然后我又沉默不语。

——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帕斯捷尔纳克致茨维塔耶娃》

9.永怀

我翻看着我写的文字，密密麻麻铺陈开了那么多。我把它们储存在脑子里时从没想过它们会有那么多，因为每当我和X先生消磨时光时，时光总是走得那么快。

我们又隔了很久才见面。就像动物一样，分离太久遇到对方总会生疏，小心翼翼地转圈打量。那次是在春日傍晚的奶茶店，我独自出门买奶茶碰见他。他手指间夹着一张小票，出神地看着玻璃窗外因花木逐渐绚丽的景色。

我原本已经走到了店门口，第一口奶茶也喝了，但看见他，我决心折回去。

在我悄悄地走到他身边，歪着头打量他时，他并没注意到我。脸上没有那么瘦了，气色稍好了一些，但还带着总是加班的疲倦。他眼神突然动了一下，我立马想走开，但他还是回头了。X先生没有说话，只是叫我坐在他对面。

今天天气还不错，以后会越来越好的。他对我说。我回应他：是的，会越来越好。

今天我家门口的樱花树开了，很漂亮，掉了一地的花瓣。我弟弟妹妹都会跌跌撞撞走路了，他们都想去捡。我努力在脑子里搜寻着可聊的话题，最后仅仅挤出这干枯的一句话。他是不大会对这种话题感兴趣的。我有些沮丧，因为他真的不再集中注意力了。

你一个人吗？他把小票放到桌子上。

对啊。我回答，想着班里所有人看我会不会都觉得怪异，也很害怕在这里遇到同学。她们看到我和一个大我那么多的陌生人谈话会抱有什么心态？她们大概只懂得加减乘除吧。

晚霞慢慢淡去了。我的奶茶只剩稀薄的一个杯底，他站起来，问要不要送我回家。我说不了，去你家就可以。因为是春假，我们不上课的。

他也没说话，很沉默地带我绕条道坐地铁回了家。地铁叮哐响着向前奔腾，我看着白炽灯光自他头顶倾泻而下，照得他老了几岁。我想着，他看我是什么模样，还是那个几年前的小孩子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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