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1/2）
“甜一点, 再甜一点, 是看爱人的眼神。”
孙栖感觉到郑旭源的僵硬, 拍了拍他的手臂：“旭哥，笑一个。”
郑旭源扯了扯嘴角, 从孟久的角度看过去, 只见孙栖悄声和郑旭源说着什么。
片刻后, 郑旭源笑了。
孟久别开眼, 下一秒却听见舞美说：“就这样，我们再试一次！”
或许是有了第一次的经验, 接下来的几次都很顺利，舞美满意道：“旭哥和栖哥站在一起，还真是赏心悦目啊。”
舞美一喊停, 郑旭源就抽出手，冲秦弦点头道：“开始吧。”
前奏刚过, 孟久一开嗓，郑旭源就皱起了眉头：“起调起高了，再来。”
连着好几次，孟久不是忘词就是卡壳, 郑旭源的眉头皱成了“川”字。
“孟久，怎么回事？”
眼看风雨欲来，秦弦连忙圆场道：“上回在录音室挺好的，这是到了现场, 紧张了吧。”
“抱歉, 再来一次吧。”孟久扯了扯耳返。
这一次, 终于顺利唱到了副歌，可还没等众人松口气，孟久就华丽丽地破音了。
“停！”
音乐声戛然而止，各色眼神聚焦在孟久身上。
孟久垂下头，一双眼睛盯着舞台的地面，半晌才撸了把头发：“再来一遍吧。”
“不用再来了。”郑旭源抬手摘了耳返。
“从开始到现在，已经8次了，你还要试多少次？”
“抱歉，我……不在状态。”
“那就别耽误大家时间了。”说着，郑旭源铁青着一张脸，开始收拾东西。
鸦雀无声的现场，孟久上前两步，拽住了郑旭源的手腕。
“旭哥，对不起。”
“没必要跟我道歉，你错了多少次，孙助教就陪着练了多少次，秦……”
话未说完，孟久突然拿过一旁的矿泉水，朝自己头上浇去。
一整瓶矿泉水，从孟久头顶浇下来，将孟久的衣裤浇了个头，水流淌到地上，吓住了所有人。
“你干什么？”郑旭源拔高了声音。
“我想冷静一下。”
“你跟我过来。”孟久被郑旭源拖进了休息室。
一条毛巾盖到了孟久脑门上。
孟久扒拉了好一阵，才把毛巾扒下来，他额前的发梢还滴着水，胸前的扣子敞开了两颗，露出湿漉漉的胸膛。
郑旭源下意识地垂了眸：“孟久，你到底怎么了？”
“呵……”孟久轻笑一声，抬眼看了看墙壁上的挂钟：“哟，都这个点儿啦，我还是回去吧，不然耽误了孙助教的时间可不好。”
说着，孟久把毛巾抛下，转身欲走。
“你站住！”郑旭源的耐心快被消耗殆尽，不自觉地换上了上辈子冷硬的语气，“你又抽什么疯？”
不曾想这简简单单的六个字，彻底撕毁了孟久温文尔雅的面具。
孟久唇边呛着混不吝的笑，一步步地逼近郑旭源：“我抽什么疯？旭哥，我都快把心掏出来给你了，你不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思？”
郑旭源双瞳一缩，全然没料到他会在此处摊牌。
门外传来吉他声。
休息室的隔音效果并不好，
面对步步逼近的青年，郑旭源撇开头，孟久却并不给他这个机会。
“旭哥，你果然什么都知道……”孟久的手攥住了郑旭源的肩。
“我不……”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我的眼睛？”
郑旭源抬眼，看到孟久胸膛的水渍，接着是锁骨、喉结、下巴、嘴唇、鼻梁、眼睛。
对视的一瞬间，孟久的目光陡然温和下来，“旭哥，你真不知道我喜欢你？”
“唰啦”
长久以来悬在两人之间的那块布，被孟久一把扯了下来。
只留下坦诚相见的两个人。
见郑旭源不说话，孟久也不恼。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郑旭源，生怕错漏一刹那的表情。
嘴上却说：“要是不知道，我今天就不缠着你了。”
郑旭源诧异的表情，直直地撞进孟久呛满笑意的眸中。
“我明天再跟你表白一次，直到你知道为止。”
……
郑旭源深吸口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孟久小声嘀咕道：“我想你是不知道的，如果你知道，怎么会老在我面前提孙栖。”
这话说得极“哀怨”，然而郑旭源顾不上哆嗦，他惊诧道：“关孙栖什么事？”
话音刚落，孟久双眸一亮，话说出口却还是不忿：“明知道我喜欢你，还让孙栖来演白月光，旭哥，你个渣男。”
郑旭源失笑：“那是剧情。”
“那你还请他当演唱会嘉宾，还让他当助教，还帮他写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和他的CP有多火！”
孟久越说越委屈，郑旭源一脑门官司，无奈道：“演唱会嘉宾是孙栖主动提出的，助教他也确实有这个实力，至于CP，粉丝传的你也信？”
“旭哥，你是在跟我解释吗？”孟久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
郑旭源猛地反应过来，此刻那些潜藏在孟久话音里的委屈和“哀怨”通通绝迹，余下的只有志得意满。
明白自己上了套的郑旭源瞬间冷了脸：“不是。”
“我想也不是……”没曾想，孟久竟接着郑旭源的话说下去。
“你让他当嘉宾，我就连VIP席的票都拿不到……”
“胡说什么？！”
“你还凶我！”
一句话，让郑旭源心头刚燃起的火苗又熄了。
“我和孙栖，只是师兄弟关系，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孟久唇边呛着笑，暗地里给自己竖起了拇指。
无可否认，早先那一瓶水完全是怒急攻心的杰作，不过听着郑旭源冷硬的语气，孟久心底的怒气早已变成了细密的疼痛。
上辈子两人争吵到最凶的时候，就是这副针尖对麦芒的模样。
孟久无数次自我反思，差点自暴自弃地觉得郑旭源就喜欢孙栖那一款。
重生以来，他想过学孙栖，也装得彬彬有礼，无奈总是学不像，连他自己都觉得是东施效颦。
孟久早已放弃了模仿，却没想到经过这辈子的和平共处，服软和哄人已经成了他性子里的一部分。
看着郑旭源冷清的眉眼，孟久下意识地放柔了声音：“我明白的，旭哥。”
冷不防，门外传来了孙栖的声音：“旭哥，孟久，你们没事吧。”
屋内的二人俱是一愣，孟久皱眉道：“可是旭哥，想到孙栖要当你的白月光，我还是不高兴。”
“那你想怎么样？”郑旭源眯了眯眼。
“旭哥，我送你外套，你还欠我一份礼物？”
“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猝不及防的，郑旭源额际触到一片柔软，“亲亲你。”
孟久的吻，印在郑旭源额头。
“你！”郑旭源一惊，猛地退开。
柔软的触感却已既成事实。
见屋里没人答应，孙栖又敲了敲门：“旭……”
休息室的门突然打开，孙栖见郑旭源冷着一张脸，头也不回地朝舞台走去。
孟久则慢悠悠地跟在郑旭源身后，唇边挂着笑意，一点也没有失控暴走的迹象。
众人惊奇地发现，郑旭源单独把孟久拉到休息室调/教后，孟久的状态确实大有不同。
彩排不再频频出状况，不过奇怪的是，郑旭源的状态却变得紧绷。
好几次孙栖要挽他的手，都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
孙栖不明所以，见郑旭源坚持，也只好作罢。
这一头风平浪静地排练，那一头丹尼尔内心却波涛汹涌。
总决赛还没开始，他就被叫到辰星唱片总部。
辰星大楼的设计灵感，取之于日月星辰之义，是以建筑形似日月交相辉映。
在日光下，从远处看是耀眼的银白色，凑近了却能看清材质的纹理。
丹尼尔坐在会客室，面前的菊花茶一动也未动。
康栩一进门，就看见丹尼尔局促不安的背影。
等看清楚丹尼尔的长相，康栩有些诧异地挑了挑眉。
他照龚晖的意思前来接管这个新人，原想着不知是哪路杀出来的妖艳贱货，却没想到青年的气质干净，眉眼澄澈。
周身上下还透着一股子戒备，不像是个难缠的主，倒像是被大Boss坑蒙拐骗过来的小白兔。
康栩一面吐槽龚晖养成系的恶趣味，一面又咋舌，老板什么时候开始换了口味，喜欢起混血来了。
尽管心里吐槽不断，康栩面上却笑得极其亲和。
“丹尼尔是吧。”
话音刚落，就见丹尼尔准备站起来。
“坐，别紧张，我是你在辰星的经纪人，康栩。”
丹尼尔一怔：“可是……我还没正式签约……”
“据我所知，你已经具备了和辰星签约的资格，正式签约只是时间问题。辰星接下来准备打造一档户外真人秀节目，时间恰好在新秀大赛落幕后，公司的意思是你要参加。”
“户外真人秀？”丹尼尔全然没有心理准备。
“这里有台本的初稿，你先看看。”康栩将台本摆到丹尼尔面前，一双眼睛却紧盯着丹尼尔微卷的棕发，“不过在此之前，首先要重新设计你的个人形象。”
还没等丹尼尔理解什么叫重新设计个人形象，他就被拉进了电梯。
电梯在四层停下，门外是一处大厅。
目之所及是一面面镜子和高级皮质软椅。
空气中飘散着染发剂的气味。
康栩指了指墙上的牌子：“签约艺人形象管理部，等你正式签约以后，你日常通告的造型，专辑MV的造型都由这里的设计师打造。当然，日后你有了一定资历，也会有自己专属的造型师和化妆师。”
说着，康栩领着丹尼尔走到一处座位前：“Jeffree。”
丹尼尔被康栩摁到了皮椅上，刚一坐稳，眼前就闪过一抹紫色。
一双瞪大的瞳仁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
“啊——”丹尼尔尖叫出声。
“啧，哪里来的小朋友？”
心惊胆战的丹尼尔听到一把沙哑的男声。
这时，他才看清楚，面前的人留着一头深紫渐变的长发，脸上画浓妆，尤其是眼廓部分，深色的眼影看起来非常夸张。
“我带的新人。”
Jeffree挑眉道：“你带？康大仙终于舍得出山了？”
“Boss召唤。”
“原来如此。”Jeffree了然道，“让我看看。”
Jeffree凑近了，丹尼尔闻到他身上的香气，馥郁又不沉闷。
浅紫色的发丝在丹尼尔颈间划过，带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痒意。
“要什么风格？”
“乖一点的。”
“乖？”Jeffree不甚认同地摇摇头，“光是乖多浪费，小朋友坐好了，哥哥叫你知道什么是又乖又欲。”
察觉到丹尼尔拘谨，康栩笑道：“不用紧张，这是Jeffree，辰星很多歌手的形象都是他设计的。”
“Oh，这真是我听过最不解风情的介绍了，小朋友，你知道Jeffree Star吗？”
丹尼尔摇了摇头。
“算了，你只需要知道，Jeffree Star 是我的偶像就行了。”
一旦开始设计造型，Jeffree就进入了认真工作的状态，丹尼尔一直好奇地看着面前的镜子，随即他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眼睛。
在Jeffree的手下，明明还是那个人，气质却完全不同了，棕色的卷发有了质感，再加上丹尼尔本来就白，登时让人眼前一亮。
在橘红色眼影的点缀之下，整个人脱胎换骨，活脱脱一个被欺负到眼廓通红却莫名可口诱人的青年。
最致命的是，懵懂的青年还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毫无顾忌地眨了眨眼睛。
配上纯黑的缎面颈绳，正印了Jeffree那句话，又乖又欲。
康栩领着丹尼尔出门的时候，明显感觉回头率飙升。
“感觉怎么样？”康栩问身后的青年。
“有点不习惯。”
“慢慢你就习惯了，聚光灯下的生活，所有人的眼光都聚焦在你身上。”
“你刚刚说的，Boss召唤，是什么意思？”丹尼尔忽然问。
康栩奇怪地看了丹尼尔一眼，“我们的Boss，龚晖，你不认识？”
“认识。”丹尼尔郑重地看着康栩，“是他让你当我的经纪人？”
一上来就对经纪人挑三拣四的艺人康栩见过很多，却没有多少个能挑到他的头上。
当即似笑非笑道：“怎么？有意见？”
“不，不是……我……”丹尼尔试图解释些什么，末了却又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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