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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及少爷这个词……我足以悲伤得落下泪来。
我初见他那年,不过七八岁,他二十开外,一身笔挺西装,从洋车上下来,却带着一身温和气。
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夸我的眼睛很亮。
我那时候回了他一句:“啊,你的也很亮呀!”
少爷但笑不语。
少爷……人特别好。
特别特别好……
又好不到哪里去。
班主一直说他和我们没两样,都是人,不是好人,也做不得坏人。
咱们这条街店子铺面居多,各家的宅子府邸则落在另一条街上。
不过,这片儿的少爷可就这么一两位。
其他几位不常来,隔壁街的事儿我们也听不着。
少爷不和他们相类似,他常来听戏,常避着班主跑来后面,常给我们几个带些小物什。
我们几个哪儿还记得园子有规定这门子事情?
背后对他的议论很多,但儿时的我总听不大深切。
有好有坏,管那么多也没用,记来做甚?
我只知道盼着他来的那份喜悦占据了我大部分童年。
小螺特别喜欢少爷,班主不让他喜欢,也不让收他的东西,他就偷偷地收着,班主管不到这个。
小豆只肯听班主的,可少爷太好。
好在哪里呢?我也说不上来呀,不好在哪儿也说不上来,可那就是我年少时候最崇拜敬畏的人物了。
不只因为他给的几颗糖果,几件玩什,也不只因为他的几句关心话。
就是因为是这个人罢。
少爷来的时候后面是最热闹极的。
小螺整理戏服落下的汗来不及擦就两三步跑上前去扒住少爷的素袍脚上隽着的一棵竹,拽得死紧。那份喜悦的心情也被一并送上。
少爷轻轻地摸他的头,脸上满是温柔。
戏台后脚手中缠着一束红丝带的小豆手里的动作慢了,脖子亦不自觉地往外抻着。
他这个人过于别扭,只上胸和臀侧贴在一块儿,活脱扭成了一条素布小麻蛇。
“阿曜,来。”少爷唤我,又向我招手。
我手上捏着一件绣活儿,却直盯着他看,这时已忘了,直到被绣针扎起一颗血珠子才记起来。
其实没顾着手上,直奔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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