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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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乐不知道自己昨天晚上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不过第二天，他一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上午九点了。

屋子里没有人，他想卜新应该是回学校了，毕竟他还没有期末考试。

简单洗漱了一下，卜乐的肚子不耐烦的唱起了空城计。

“真的不想做饭啊～”卜乐哀嚎着，尾音还没收住，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

房门被打开，门外站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女人，卜乐并不认识。

试探的开口问:“您好，请问您……”

女人画着上挑张扬的细眉，嘴上也涂着火红的口红，一张嘴就像一个活的人皮面具一样，张牙舞爪的，像是要把人拆吃入腹。卜乐心尖儿颤了一下，怀疑自己看到了鬼。

“你是小乐吧，我是你张姨。你这孩子是不是出去上学上傻了啊，都不记得我了。”女人没有给卜乐开口的机会，轻车熟路的从卜乐身边挤了过去，一屁股坐在那个铺着毛毯的破沙发上，没有一点身为外人的自觉。

“你爸啥时候回来啊，我这找他说点事。”女人笑呵呵的，但是卜乐还是觉得周围很冷。

女人见卜乐站在门口没有动，转过身来，斜眼看着卜乐问。

“我、我也不清楚……您等一下，我给我爸打个电话。”

女人是来要账的，这账说来也是陈年旧账了。

卜家刚出事儿那会儿，卜爸爸要做手术，家里卜乐兄弟两个还要吃饭，之后请人照顾卜爸爸和小卜新，卜爸爸吃药……总之哪里都是花钱的地方。卜家因此欠了一屁股债。

后来陆陆续续还掉了一些，但是卜爸爸不挣钱，还要常年吃药，卜乐兄弟两个又没有挣钱的能力……这一屁股债，黏黏糊糊欠到现在都没有还干净。

卜乐上学之后，做兼职的钱也只是勉强够学费，基本帮不到家里什么，偶尔有多余的钱，也都是给了弟弟和爸爸，毕竟他们两个人还要生活。

卜乐给陌生女人倒了杯水，转身拿起手机给爸爸打电话。哪怕他不想，他也要这样做。

卜爸爸回来的时候，卜新就跟在屁股后面。卜乐的眼神亮了一下，他还以为弟弟已经回学校了。

“他张姨，你这是……”卜爸爸拿湿毛巾擦着手，笑着坐到了陌生女人的对面。

“那个卜大哥，我这不是听说小乐回来了嘛，想着咱们那个钱，是不是也该……”女人流露出扭捏尴尬的神态，眼神在卜爸爸和卜乐中间来回打量着，好像在等着他们任何一个人先开口。

卜爸爸一拍脑门子，笑呵呵的说“是”:“你说得对，都这么些年了，是应该……”话说到一半又去看卜乐。

女人一听这事儿有谱，连忙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泛黄破损的纸条。

卜乐即使不知道具体怎么回事，这下子猜也猜到，对方是来要账的了。

卜乐把父亲拉进自己房间，压着声音问:“爸，我们欠他们家……多少？”卜乐有点担心，怕自己会听到一个，自己承担不了的数额。

卜爸爸叹了口气，望向儿子的眼神中多是愧疚:“一两万吧。”

一两万……卜乐现在就只有两千多块钱，这可让他怎么办。

“我这里只有两千，先给她这些吧，其他的我来想办法，总归是可以还上的，放心。”卜乐拍着爸爸的肩膀轻声安慰。

他现在是这个家的顶梁柱，他不能说做不到，他做不到的话，那要让谁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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