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2）

楚致尧话才说了一半，便被一阵忽然而起的锣鼓声给打断了，他的视线不由得又回到了戏台子上。

台上转轴拨弦的琵琶女不知何时已退了下去。在一片喧闹之中，迈着小碎步走上台来的，是一个身着白色罗裙十分淡雅清丽的女子，和一个穿着看似仙风道骨却难掩眉目间凌厉锐气的中年男子。

云笺虽然经过刚才的事有些疲倦，却仍是顶着有气无力调笑道：“美人，你说要来看看我们猎界的幕戏来着。”

楚致尧没有理他，只目不转睛一动不动地看着台上的那名女子。

从楚致尧的角度看过去，恰好能将那女子的面庞看得清清楚楚。那女子生的是真的不错。弯叶细眉，点绛红唇，墨发随着走动旋出个小圈，涟漪一样。

但是最重要的，也是让楚致尧真正移不开目光的原因，是她那双倥偬琉璃般的浅瞳。楚致尧对这双眼睛几乎可以说是敏感了。

因为这双眼睛钟离月有，而他记忆深处，某个已经快模糊不清的，那个他唤作小白的男孩子，也有。

在男人还在神游之际，台上的两个人已然站定。而在这两人站定的一刹那，锣鼓声连带着宾客的喧闹声竟骤然同时停止了。紧接着他们开始一板一眼地舞动起来，却始终没有唱出一丝声响。

周遭静的出奇，此时楚致尧终于反应过来什么，兀自无声叹了一口气后，调整着自己恢复笑意向云笺道：“原来你们这儿的戏不是用唱的啊？”

云笺一点头，答他：“这便是我们幕戏的不同之处啊，戏子们台上全凭神态演技。同一出戏，便留给观众无尽的想象了，很有趣的。”

楚致尧表示明白地点了点头，视线便又落回到戏台上，打算见识见识猎界这无声的幕戏。

恰于此时，台上正演到白衣的女子对着中年男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而中年男子也表现出了一个长辈对晚辈应有的疼爱与怜惜，将女子扶起来后附在她耳边似乎说了些什么。女子听得十分认真，待中年男子语毕后，她就转身离开了。

令人没想到的是，在女子转身的刹那，那中年男子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在女子的背后一会儿面露油腻令人作呕的笑容，一会儿又目露凶光宛如恶煞。

他就这样变来变去，恶态百出，活像个跳梁小丑。

楚致尧蹙了蹙眉头，琢磨道：“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人面兽心？”

语罢他好奇起来，问云笺道：“这幕戏的主角有原型么？”

云笺思索了一下道：“每场幕戏都是有出处的，但这场戏似乎新的很，以前我都没见过。”

楚致尧还欲再问些什么，隔间外忽然响起一阵敲门声。

“两位公子，我来给你们奉茶点。”伴随而来的还有店小二热情的呼声。

两人刚经历过一场不怎么愉快的对峙，下意识就微惊了一下。云笺压低了嗓子飞快地说了一句：“防民之口，咱们自然点。”

楚致尧亦飞快地一颔。

他们便立时整头发的整头发，理衣服的理衣服，恢复成看起来最正常的姿态，仿佛真就是来玩乐的样子。就在楚致尧微扬首说“进来”的时候，云笺的手甚至还十分亲密地环过他的脖颈。

楚致尧哭笑不得，用传音入密挪愉他：不是说自然点吗？现在尊者这个样子很难不让人想歪吧？到时他们八卦起来天南海北一查我是谁……只怕你一个猎界领袖，啧啧啧，不太好看啊。

云笺无谓地撇撇嘴，也用传音入密回他：早在我带你踏进这里的时候，他们的八卦之心就已经飞出九重天了。放心吧，善后这种事情，我最在行了。

楚致尧随即一脸恍然大悟，大悟后又充满同情地看着他。

同为当世风云人物，他楚致尧与钟离世家联姻之前，长年窝在家里闭关，别人想查他无从下手，他也懒得知道谁想查他，每天清净得发慌。云笺就不一样了，风流妖媚，又是一界之主，正正处在了风口浪尖之上。

店小二端着茶点进来以后，看见云笺跟楚致尧这令人不得不多想的动作，果不其然地忍笑着抖动了一下肩膀。

楚致尧**了一下嘴角，而云笺倒是放得开，左右他已经想好了善后之策，于是便不知死活地、好了伤疤忘了疼地将环在楚致尧脖颈处的手环到了他的腰上，还挑逗一般地揉了又揉。

他的气息隐无地落到他的脖颈处，全是魅惑沁香的桃花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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