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1/2）

他没有心，所以一笑，也仿佛是没有心的。

即使有时他真的想对一个人笑了，在旁人看来，也是漫不经心，没心没肺的。

但他十分固执，不因为旁人的两句闲言就停止展露笑颜。所以无论何时何境，那如莲瓣的红唇，总归是勾着的。

那年，长街春意，烟雨朦胧，是他第一次在流云漓彩的瓦檐下，遇见轻纱如梦，白衣胜雪的他。

精致如剔羽的眉峰下，双睫轻敛，在素净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薄唇微抿，尽是淡漠出尘的神采。

这个年纪跟楚致尧差不多大小小的少年坐在墙边，甚至连扫他一眼的意思都没有，楚致尧觉得很有意思。

同样是目空俗尘格格不入，他与他，所磨出来的气质，竟不同至此。

“天要晚了，你不回家吗？”于是，出于好奇，楚致尧主动搭了个腔。

没出所料，少年依旧是那一副疏离的表情，依旧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楚致尧也没有生气，只将唇畔之笑勾得更浓。

对了，就是要不理他，才好玩儿。

楚致尧又朝少年走近了几步，然后在他身前蹲了下来，方便与他平视。他这才发现，这少年的眸色极浅，眸光却极澄澈，十分好看。

“不怕有坏人来把你劫了去？就凭你这张脸，天底下的人都要仰慕疯了吧？”他环视了一下周遭，便俏生生扬眼道，“比如我呀。”

“所以呀，你再不看看我，我回家后可定要哭上足足半个月，介时哭瞎了眼没人要，就赖上你啦！”他越撩越起劲，还暗中拧了自己的胳膊一把，硬生生拧出泪花儿来。

终于，轻佻的言语，还是使这十多岁的白衣少年如玉琢的耳垂变得粉红起来。虽脸上疏离未变，但还是瞳光一移，将人映在了眼眸里。

见计得了逞，楚致尧乐了起来，像打开了话匣子，竟和他聊起天来。

纵然自始至终，少年都没有搭过一句话。

雨下的本就小，不出时就停了。

月上柳梢，黄昏渐远，夜幕即将被星辰布满，楚致尧觉得差不多可以走了。一想到自己本来就不是正大光明地出来，回去免不了大哥一顿唠叨，他微微叹了一口气。虽然不怎么在意，可大哥的面子不能不给。

于是他站直了身子，道别了一句，转身欲走。

倏地，经不住防，自己的衣袍下摆被人轻轻一曳。他止住了脚步，眉间一抽，又缓缓低头望去。

只见那只曳着他衣摆的手，纤长又柔美，毕竟这个年纪的少年，都有一些雌雄莫辨的意思。

“你……”楚致尧有些疑惑，是以浅浅道。

少年的唇抿得更紧了一些，似乎犹豫了片刻，然后他倏地站起了身子，朝他背后一扑。

少年双臂收紧，就将他钳在了怀里。

楚致尧眨了眨眼睛，没有反应过来什么情况……

那个时候的那个人，还未及楚致尧高，头只埋到他肩上，他本该沉稳如律的呼吸竟有了一丝紊乱。

“……我害怕……别走……好么。”他道。

“……”楚致尧微微瞠起双眸，翕动了下唇瓣，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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