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缨(1/2)
怎么过来的......还能怎么过来的呢?江衡僵硬的笑了笑,黄泉的炼狱一样的日子,此刻想来也颇觉没什么所谓了,他故作无谓的呼延笑道:“就这么过来的呗,这不是遇上你了吗?”
呼延定定看着他,那双冷惯了的眼睛少见的掺杂了万分柔情,他沉默了半刻,突然淡淡道:“你从前问过我究竟是谁,那时我不知如何作答......现在我告诉你关于我的一切。”
江衡一愣,呼延却已经继续说了下去,“前世你是九重天的仙尊,受万人敬仰,我也是万人中的一个。后来发生了许多事,你我走向殊途,我的族人皆被射杀,只剩下我一个逃往下界。我遇到了当时的西王母,她承诺给我一个容身之所,以躲避天界追杀,但条件是要我做她的刀,我答应了。当初设的那场花朝盛典,也是因为我觉察出西王母有异样,果不其然,她利用段青和卫颐盗走了印玺。”
“做的那些人皮偶,也当是你在我身边。”
“你所见的那株绛梦花树,其实是疗伤的圣物,我当初逃往宛丘受了很重的伤,不得已只能依靠它,但绛梦会逐渐洗去我的记忆,百年千年过后,我就渐渐记不得你的样子了,只能依靠绛梦带来的梦境才能勉强想到一些与你有关的事。”
“只能记得自己恨你,却也不想忘了你。作为交换的条件,我的真身被西王母锁在了西境宛丘某一处地方,只要离开阆苑,灵力就会受到限制。因为这样的限制,我没有办法去找你。”
江衡听的心颤,他不知该说些什么,只能本能的觉得事情很诡异。他们两个人就像是被人生拉硬拽的推在一起,有人在背后不断助力。
“你不觉得蹊跷吗?”江衡皱眉道。呼延颌首点头,“你是说西王母?我只知她想做一件大事来颠覆宛丘,但具体是什么却不清楚。从她利用段青来看,她的离自己的目的已经不远了。”
江衡深思了片刻,似乎想到了一些头绪,却又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他坐正身体,从头到尾的梳理了一番,“我们从头来看。现在能确定有两拨人在我们背后,第一拨是西王母和段青,她们的目的是拿到印玺,把宛丘的水搅浑,再达成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另一拨则是即墨和他背后的人,他们的目的很简单,就是冲着你我来的。可仔细想想,或许他们之间也并非全无联系。”
呼延十分敏锐的捕捉到了江衡的意思,“你是说,他们彼此之间也可能是对手?”
江衡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道:“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但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是即墨那拨人,他没有达到自己的目的,势必会再次出手。或许慧空说的有些道理,等十二玉楼的人都聚在一起,一切问题就都能浮出水面了。”
呼延点了点头。
第二日,两人赶了大早。江衡睡眼惺忪的伸着懒腰,哈欠连连,两人并排走在早市上。妄生楼没什么人,一应建筑都是仿的人间江南景致,江衡买了个酥油饼,捧在手里肯。他含糊不清的追上前头的呼延,道:“你说我们起这么大早,真的能找到线索?”呼延头也不回的朝前走,一路留心着四处的事物:“待在屋子里更找不到。”
江衡摇摇头,随他去了。眼见着日头逐渐升高,人也多了起来,吵吵嚷嚷的,甚是热闹。走在人群中的呼延一身黑衣,身形高挑,双手垂在身侧。江衡无聊,上前跨了几步挨在他身侧,自然而然的与他走在一排。人群时不时会把他们推在一起,摩肩擦踵之中两人手臂摩擦。也不知是谁先牵的谁,反正两只手很自然的握在了一起,呼延的手心冰凉,这五月天里牵起来还挺舒服。
因为两个人穿的皆是长衫,又走的近,是以并无人发觉他们牵着手。江衡看见街角疙瘩里有个卖鞋子的,他想起三和在长个子,便买了一双,呼延见他此举,淡淡扬起嘴角:“你待他还算是用心。”江衡意味深长一笑,“怎么,我像是听出了醋味?”呼延忍住笑,骂他道:“我醋什么?醋你给他买双跟你自己鞋码一样大的靴子?”江衡一愣,这才发觉自己竟然不知道三和的脚已经长到多大了,他讪讪将鞋子放回去,仔细挑拣,十分入神。
呼延抱臂站在一旁,却不想,人群之中突然跑出了一个黄衫女童,跌跌撞撞倒在他身边。呼延见状上前去扶,却不想,还未来得及碰到她的胳膊,那女童突然抓住了他的双手,力道之大令人难以想象。呼延目光一寒,这女童并不旁人,正是那日他在妄生楼四层瞧见的聂宝缨。宝缨翕动嘴唇,无声的对他说了两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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