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旧怨（1/2）

新年将至，临安城内一片除旧迎新的洋洋喜气，街道两旁张灯结彩，千家万户忙活着置办年货、添置新衣，大红灯笼和对联随处可见。这浓浓的年味也蔓延到了城北的皇宫内，宫女和太监们用红缎和造型精美的灯笼装点宫内，威严冷清的皇宫也因此多了几分暖意。

除夕夜，照例会有皇室的家宴。今年的家宴，堪称历代以来最冷清的了，只有皇帝和两位太妃。虞昭月唯一的家人虞赫逝世了，只剩姚太妃和文太妃是她名义上的家人。

虞昭月今晚身着绛紫齐胸对襟襦裙，裙摆上以金线绣成团花，外面套着绾色大袖衫，步摇和发簪上饰以紫玉，衬得她眉目端庄。姚太妃先虞昭月一刻钟而到，也已经过精心装扮，画着在世家女眷中流行的桃花妆，顾盼生辉，身着妃红牡丹曳地长裙，臂弯中搭着米色披帛，娇美得像桃花仙子一般，完全不辜负流传京中的美名。

两人先入座，说着无关痛痒的闲话，聊了好一会也不见文太妃的身影。姚太妃提议道：“陛下，不如先吃点吧。文妹妹可能还要一会才能到。”

虞昭月刚想说等会无妨，就看到宫女迎着一位披着淡蓝披风的女子进来。那女子眉眼弯弯，笑意温和，臂弯还搭着几枝梅花。她挽着梅花施施然地福了福身：“参见陛下。姚姐姐。抱歉，路上选了几枝开得正好的梅花，想摘来献给陛下，因此耽误了些。”

“嫂嫂免礼。来，快坐下。今天是家宴，就不用这么客气了。”虞昭月笑盈盈地摆摆手，接过梅花嗅了嗅，“梅花香真是好闻。玉伶，找个瓶子来装这些花。”一位宫女上前恭敬地接过梅花，把它们插在粉彩瓷瓶中。

姚太妃自觉等了许久，心中不快，但看到皇上没介意，也不好说什么，便也和颜悦色道：“妹妹真是有心了。”

尽管只有三位女人，珍馐佳肴还是摆了一整桌。文氏性情温雅，颇受先帝宠爱，虞昭月与她也更亲近。她也健谈，善于顾及宴席上所有人的感受，在她的影响下，这场家宴更加气氛融洽，其乐融融。虞昭月的笑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和她这个年纪该有的灵动活泼。三人都喝了一点酒。

姚太妃虽然未被冷落，也与两人嬉笑交谈，但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妒嫉和不适。这种负面情绪，借着酒意之间发酵蒸腾，到了她掩饰不住的程度。姚氏以团扇掩面，眼角略带歉意，柔声道：“妾身不胜酒力，先行告退了。陛下和文妹妹慢用。”

两人与姚氏告别后，继续欢声笑语。姚氏在侍女碧情的搀扶下离开了宴席。离开时姚氏悄然回首望了一眼，眼神黯淡。

姚氏被碧情搀着，身后跟着一众宫女，招招摇摇地到了她的宫殿清辉宫。酒意仍在，姚氏面颊微热，斜倚在贵妃榻上垂着眼帘。碧情端上一碗醒酒汤，轻声说道：“娘娘，喝点醒酒汤，醒醒酒吧。”

姚氏接过汤碗，垂着眼凝视着碗中的液体，忽然将汤碗一掷，海棠红瓷碗瞬间四分五裂，浅色的汤液撒了一地，破碎声刺破了宫内安静的气氛。碧情一惊，赶忙跪下，一旁忙活的宫女闻声也立刻跪下。碧情壮着胆，颤巍巍地说：“娘娘息怒！”

姚氏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像是压抑着极大的怒火，她咬牙切齿道：“凭什么！她凭什么！”

碧情离得近，一下就听清楚了姚氏的话，也知道自己的主子接下来要说什么话了，反应极快地出声遣退了宫中侍女：“你们全部都下去！没有吩咐，不准回来，也不许偷听！违者重罚！”

宫女们唯唯诺诺地答道是，忙不迭却又安静地撤出，合上了宫门。

“她位分不如我，她容貌不及我，她家世不如我，她美名远输于我，”姚氏保养极好的面容因愤怒而扭曲，目光凶狠，“就会吟几句不像样的诗，还一副自视清高的样子！什么狗屁才情过人、清雅温润，不过还是装高雅来狐媚先帝罢了！”

姚氏重重的喘了几口气，“她哪里都比不过我！她凭什么得先帝偏爱！”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