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帝鸿坤现（1/2）

凯莎看着低垂着头的华浔，脚仿佛被钉住，让她无法向华浔迈出一步。如何面对华浔，明明答应得好好地，要一起离开天使之城，却是欺骗，早在华浔进入黑洞的那刻，她就不断地构想着相逢时的情景，组织着自己的语言，可临到了了，她却做不到。

有时候，所谓解释也不过是借口而已。

华浔眼中的黑色光膜淡去，心中戾气落下，她已经死了，既然已经死了，再去纠结几万年前的事情，又有什么意义呢？

说到底也不过是心有不平，想她华浔，堂堂天使之王的女儿，即将成为天使一族的最高统帅之时，却沦为了实验品，她不服！

“系统，你究竟是怎样的存在？”华浔忽而在心中问道。她体内的引擎系统，能够抵挡复合型黑洞的摧毁力，随她一起毫发无损地来到这个次生物空间，她的父亲华榷的确研究虚空研究了很长的一段时间，但华榷的研究都是与太空共同完成的，华榷为了她的暗质计算机天循号引擎，倾尽了整个天城所有的暗物质资源，但天循号初被植入她体内时，华榷就曾说过这个系统并不完美，但以当时的天城资源，已经无法再进行升级了。

在天循号引擎还未及启动之时，华榷便重病而逝。联系鹤熙的话和自己所有的记忆碎片，华浔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自己体内的这个引擎，恐怕并不是父亲给予她的那个天循，或者说这个远比天循更加高效的引擎系统，是太空给予的。

想到这华浔又有了些释然，太空与父亲华榷，母亲殷王后本就是多年至交好友，就连自己也是被太空看顾长成，甚至自己的生命也有太空的几分贡献，可以说除却血缘上的父母亲，太空就是她的另一个父亲，如此渊源，太空没理由对自己不利。

可是，既然如此，太空又为什么要将自己的那些记忆删除？

突兀出现在华浔眼前的一双脚，让正在回想往事的华浔愣了一下，抬起头来，在阳光之下是凯莎秀丽的面容，轮廓之间被阳光镀上一层金色光辉。

“有事？”华浔故作镇定，一双眸子却紧紧锁定着凯莎，凯莎眼中的温柔简直快两人溺毙，华浔右手指甲深陷掌心，疼痛让她稳住了心神，将凯莎眼中的温柔熟视无睹。

“我，我只是想把这捧花送你。”凯莎见华浔面无表情，面上罕见地闪过些许无措。

华浔目光下移，只见凯莎胸前捧着的一捧野菊，金色与白色相交，分外好看，也分外刺痛人心。

在华浔残缺的记忆中，曾几何时，她也捧着这样一捧野菊送给了一个人，笑靥如花，仿佛送出的是整个世界。

“我不喜欢野菊。”华浔垂下眼眸，语气平静，不带一点起伏。

“怎么会……”凯莎呐呐难言，明明曾经华浔最爱的便是野菊，怎么会，她尴尬地站着，捧着鲜花，茫然地看着华浔。

华浔秀眉微蹙，心中隐隐泛起点滴酸涩。“花不错。”她不容分说地接过凯莎的花，还是舍不得，华浔唇角微微一扬。

“阿浔，我，我……”凯莎张嘴欲言，却见华浔摇了摇头，肩上一沉，华浔的头已经靠在了她的肩上，凯莎双手揽住华浔的腰，曾经期望的场景真实出现在眼前，却让她颇有几分不真实感。

窝在凯莎怀中，华浔一声轻叹，这个人，让她无论如何，也恨不起来，纵使是被背叛，被欺骗，她也无法将她推开。她华浔，还真是卑微到了极致。

“阿浔。”凯莎轻抚着华浔的秀发，低声喃喃。

思绪翻转，似乎回到了三万多年前的午后，华浔手捧一束金色野菊，笑得灿烂，白色银甲之上还有血迹干涸后留下的痕迹。那时，凯莎似是听到了自己心跳加速的声音。

除去那一捧野菊，凯莎从未感受到华浔对自己有什么不同之处，二人之间的相处，平淡得宛如一个普通朋友，也正是因为如此，凯莎始终不清楚华浔对自己究竟是怎样的感情。

所以，那年当华浔向华榷王提出要求娶她时，她才会那么惊讶，彼时，女性天使正在逐步沦入社会低层阶级，而天使之间的同性之爱被视做反天使的邪恶欲望，是要被纠正的异端。

好在华浔是在私底下向天使王华榷提出来的，没被广而告之，不然华浔被困的日子恐怕还得多上那么一些些，而这已经是后来的故事了。

政变前日，凯莎与华浔见面了，凯莎犹记得在平静的湖边，华浔满是憧憬地道，待她成年，是否就可以嫁与她，凯莎先是一喜，随即心中升起悲凉，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烈阳随时都可能将整个天使一族拖入战争深渊，此时已经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纵使此时还未开始，她便已经开始后悔了。眼见凯莎点头，华浔笑得灿烂，一双眸中星光大绽，满是欣喜。

“我们去见华榷王，然后，我就带你离开天使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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