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天宫往事（2/2）

遥想当年的艰难困苦，凯莎不自觉地眨了眨眼睛，隐去眼底的湿润。抱着仅有两三岁孩童身形的华浔，凯莎声音低沉:“都过去了，就不要当真了。”本在哇哇大哭的华浔一愣，随即据理力争:“你当初答应我了的，怎么可以出尔反尔呢？”凯莎明眸流转，温柔地抚了抚她的头，思绪纷飞。

在华浔被软禁于天宫之时，凯莎给与了她莫大的温暖，母亲早逝，被父亲制造为只会一味战争的华浔，和成天嫉恨她的亲哥哥，偌大的天宫，给与华浔的只有冷冰冰的砖墙，和浮华的欢呼褪去后的冷嘲声。即便是与华浔关系不错的鹤熙与凉冰，面对前后遭遇带来的巨大反差，也不自觉地将自己所承受的恶意发泄在华浔的身上，没有殴打，凭借武力，整个天宫有谁是华浔的对手？答案是没有。但较之武力，言论可谓是最伤人的武器了。华浔虽然懵懂，但鹤熙与凉冰愈加冰冷的言语和态度，便可以让华浔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已经沦为了无用之人。也正是鹤熙与凉冰的冷暴力让华浔越发不自信，越发孤僻起来。渐渐的，华浔不自觉地与三人疏远起来，而忙于与华烨抗衡的凯莎也没有察觉，但却还是出于天刃王宁的教诲，坚持每天都会去看望华浔。

华烨逼宫的前一天，华浔或许是有感应的，当凯莎到来时，华浔十分兴奋，一直缠着凯莎，各种各样的问题层出不穷，让凯莎疲于应对。“凯莎姐姐，你说天宫最美好的样子是怎样的？”华浔笑问，一对明亮清澈的水眸倒映着碧蓝的天空，里面满是憧憬。凯莎微微一愣，歪着头看了眼笑得明媚的少女，笑道:“平等互重的样子，在街上每个人碰面都会和煦地打着招呼，没有谁是一脸高高在上，眼底尽是鄙夷不屑的样子。”华浔听着凯莎的话，垂眸道:“我一直觉得自然睡醒时的天宫是最美的，没有号角声，没有漫天的喊杀声，也没有满地的羽毛和各种奇形怪状的尸体。宁静美好，不会有人叫我换上厚重的铠甲，不会有人叫我拿着锋利的剑刃带头冲锋，我能够静静地喝一杯奶，吃一顿饭。”华浔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是在控诉着什么。凯莎怔愣的看着她，此时她才想起，这还是个离成年还有两千多年的孩子，仅仅是个处于幼生期连青春期都未到的幼生天使。“都这么大了，还要喝奶呢？”凯莎调侃道，只是声音略显沙哑，格外压抑。“以后不喝了，也喝不上了。”华浔有些遗憾地说。“不会的。”凯莎听着她的话莫名升起几分不安，斩钉截铁地反驳说。“凯莎姐姐，如果我成年了，你嫁给我吧？”华浔突然说，傻呵呵地笑得一团和气，双眸中尽是喜色。凯莎一愣，不知这孩子怎么思维跳跃这么快，好笑地说:“行啊，等你成年了就来娶我吧。”

而就是这样一句话，却让华浔牢牢记了两万多年，即便是在沉睡，也没有片刻忘记。

怀里的小人不断折腾，口中还一直奶声奶气地嚷嚷着:“你答应过我的，不准反悔！”凯莎的也不由从过去的回忆中走了出来:“两万多年了，你倒是记得清楚。”华浔呵呵一笑:“我一直都数着自己还有多久成年呢，只是实在是越数越困，然后我就睡着了，都搞忘我还有多久成年了。”“你现在还在幼生期呢，成年还早着呢。”凯莎道。“不对，我这都睡了一万多年了，怎么着我都是个大人，不，大天使了。”华浔皱着眉说，只是看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华浔自己也有点不确定了。“你返祖了，若真要算，从你苏醒的时候才算是你的出生日。”凯莎道。“不对，你不是说我已经有三百岁了吗？”华浔道。“这倒也是，不过你说你刚醒，是真的吗？”凯莎反问道。华浔粉嘟嘟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我赖床了。”“赖一个床就用了三百年，整个天使族除了你没别人了。”凯莎无奈说道。

“别想扯开话题，你说过等我成年就嫁给我的！”华浔小脸涨红道。“距离你成年还有多久，你知道吗？”凯莎正色道。华浔认真地掰着手指头，又掰了会儿脚指头，最后立起一根手指，俏生生地说:“还有一千年！”凯莎无力地靠在椅背上，素手掰起华浔两根手指:“还有将近三千年。”

当神圣凯莎与华浔就成年问题掰扯不清时，台下的护卫天使们只能眼观鼻鼻观心地伫立着，努力维持着面无表情的状态，而心中则是笑得直打跌，面对威严圣洁的凯莎，和一个光屁股的小团子，她们已经快要忍不住御前失仪了。好在奉命去给华浔取衣服的护卫天使回来了，高台上两人幼稚的对话也告一段落。“女王，衣服取来了。”尽责的护卫天使道。“好的，艾莎。”凯莎道。“oh！我拒绝！”华浔看着艾莎手上捧着的羞耻度爆棚的童装，一时间难以接受。若是有地球人在这，必然能一眼认出，这就是个肚兜。红通通的颜色刺人眼目，再加上一条红通通的裤衩子，哎哟，我去！简直不忍睹目。“反对无效。”凯莎道，而手上却是在给华浔穿衣服了。“不！我不要！”凯莎怀中的华浔奋力挣扎，却还是屈服于凯莎的淫威之下，一张小脸上写满了控诉。而凯莎看着穿好了衣服的华浔却是十分满意，鲜艳的大红色将华浔整个人趁得粉嘟嘟的，显得格外可爱，点了点头，凯莎说:“以后就这样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