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柳相识（1）（1/2）

地板凉，心慌慌，柳絮直愣愣盯着上方人，操控者忽然撤控，就得靠自己继续演，省得之前的努力都白费。

很想以柔克刚，但若按目前演示的情绪，阎暖或许会挣扎。

柳絮使劲，力气终究没叶重风大，只能保持情绪，用言词逼他松手：“以你如今修为，犯天界易如反掌，但你能否别那么自私？把那些臣子的忠诚当作理所当然，却要一起承担你自己犯的错吗？”

“我没错！”叶重风甚是激动，将柳絮抓得更紧：“我当初支持你设立心斋堂，你如今为何不能支持我？邪教都是被老天逼出来的！”

柳絮安分躺着，淡淡道：“老天没有逼过任何人，是自己的欲望太多导致。”

叶重风冷笑一声：“阿暖来来去去都说是欲望的错，那我的事你也别管了，你也没必要感化众生，将世间存亡置身事外，安心做个顺风使舵的神仙罢！”

“本是欲望惹祸，乱人心智。”柳絮演不下去，决定用自己的方式，反正在叶重风眼里都是同一人，顿半晌，好声好气：“若感化众生是欲望，那我早就深陷其中才会招惹那么多麻烦，善恶对错分明，怎还能顺风使舵？”

叶重风愣了，力道与情绪也渐渐退去，既而彻底松手坐下，冷静沉默许久方道：“若阿暖是为了我才陷入欲望，那我劝你还是放弃罢。”

很担心，却不敢明说，生怕减弱邪恶威严，柳絮是知道的，所以不道破，留颜面。坐起视着双腕的抓痕，掩握轻揉，淡淡道：“唯愿世间太平安好，不逆天便无灾无难，个人因素导致的怪不了别人，再苦再累也是一生，还不如苦中作乐。”

专心揉散抓痕，叶重风不知何事坐到身侧，夺过手腕轻揉：“抱歉，有些激动了。”

好容易静下心，柳絮自然不想再生事端，只是觉得操控者的方式有些强硬，不适合用在叶重风身上，眼下操控者还逃了，只能自己收拾残局：“我之前也冲动了，抱歉。”

柳絮用另一只手替他撤了身上的咒术，叶重风略诧异顿住，手上动作不知不觉停了，直愣愣盯着柳絮专心撤咒的样子：“若安飞生能这么耐心对我，想必我早就回头。他的慈悲与温柔已不再，想必对我彻底失望了。”

一个两个都说安飞生其实很慈悲温柔，柳絮虽觉不可思议，也很想详细了解，但生怕他们先称赞后诋毁，唯继续专心一处又一处撤咒：“第一眼看见师傅，是高攀不起。”

柳絮忽觉得摊在叶重风指尖与掌心的手被握紧，疑惑望去，叶重风好似有些情绪，待撤了最后一处方追问：“你有事想说吗？”

叶重风回神，继续揉抓痕：“你与安飞生是如何相遇相识？”

柳絮虽然疑惑叶重风的提问，但还是陷入回忆。

当年玉帝寿宴，邀请各大仙家同庆，九重天喜气洋洋。

嘉宾贵宾入席期间，都相互问好攀关系，笑得无比虚伪，真笑假笑参杂，搞得有点气氛，大仙家总会带一两仙侍随行，因此扬兮也带上柳絮开眼界了。

为镇住东南西北席位，掌管四方的仙家会按方位同席，四方风神甚至海龙王也就分开了，为的就是日后不分族派，齐心协力护世间太平。

扬兮与另仨风神短暂一聚，短暂也是站，且在某个不挡道的角落，宴席开始时才就位，便命柳絮先入席，扬兮左右几席仙家的仙侍都参与过柳絮小宴会，各主子也未就位，便跑位按规矩站在后方聊起来。

岂知方聊不久，外传安飞生莅临，这是所有好奇心旺盛的仙侍期待一幕，齐伸长脖子一探，一席白袍飘飘，正气凛然，仙风道骨，却只是个俊美小少年，登时哑口无言。但毕竟是上神，总不宜背后议论，只能等宴席结束散场时再向各自主子了解。

安飞生忽远远瞥过来，柳絮与众仙侍不慌不忙敬礼，见他走远方挺腰，松口气，唯柳絮依然淡定。安飞生是贵宾之一，自然坐高处，北席在他对下方，还算观得彼此。

时辰将至，众来宾纷纷就位，柳絮坐扬兮身侧，非常礼貌与隔壁席仙侍打交道，在那之前，还向那位仙侍主子敬礼，经扬兮介绍，方知那是镇守北方的玄武，扬兮与他有几面之缘，还算聊得来，主子与主子，仙侍顾仙侍闲谈，直至玉帝驾到。

众来宾纷纷立身贺寿，玉帝那可是眉开眼笑，特别对安飞生，却不多展露。来宾受邀齐坐，玉帝说感言，柳絮趁机轻声问扬兮：“为何玉帝见到安上神会如此高兴？”

扬兮俯耳闻来，轻声道：“安上神极少出席这些宴席，位置总是悬空，好在是与另一上神共桌才不会尴尬，至少还能找别仙家补上，这次能来，许是给玉帝面子，玉帝自是高兴。好了，暂且收拾你的好奇心罢，有什么事，回去再问。”

柳絮乖巧点头，不经意瞥向贵宾席，目光竟与安飞生对上，仿佛安飞生一直盯着。未来得及向他点头小敬礼，仙乐奏，仙子舞，两两视线被打断。

这场相遇，隔着一群仙子，安飞生高高在上，实在高攀不起，移开视线，安分规矩的享用眼前美食，以茶代酒，全程都不再看他，还不如与隔壁桌仙侍打交道，殊不知，安飞生的视线从未移开，偏偏扬兮在散场时提醒。

散场，主宾贵宾都离开了，负责宴席的仙侍忙着收拾场地，部分仙家总会留步不挡道的角落长气聚一聚，来去如此，柳絮便随同病相怜的仙侍一同在外候主，顺便一聚。

然而，同病相怜的仙侍都离开了，扬兮还在与另三方风神长气。宝殿之大，方才在宴席上，位置与另三方风神差得远，扬兮三番四次吩咐先行一步，仿佛不让他仨看见自家仙侍，实在不解其意。

柳絮蹲坐天梯旁，愣视仙友们陆续离去，眨眼只剩三对仙友相隔一大段站聚，彩云飘飘，距离遥遥，柳絮越看越睏，无趣至极，身后扬兮隐隐约约的谈笑声伴随入睡。

不知睡了多久，忽闻一股菩提花香，越来越近，迷迷糊糊抬头一看，竟是安飞生，柳絮登时精神，不慌不忙立身敬礼。

安飞生淡定瞥一眼宝殿，再打量柳絮，好声好气：“为何睡在此？你家主子呢？”

柳絮没想到安飞生的声音还带着稚嗓，却那么沉稳，回神瞥向宝殿，里头已空无一人，摆设的宴席已收拾干净，扬兮不知去向，心登时凉了，却还装沉稳：“或许主人以为小仙回去了，毕竟睡在角落，没看见也正常。”

其实安飞生从未离开，想等仙家散得差不多才与柳絮搭话，就为帮柳絮避嫌，原想向扬兮招呼一声，未料扬兮与另三方风神走出大门，看见柳絮抱膝埋头睡角落，竟说不认识就随另仨离开，柳絮被故意丢下，此刻还帮他说好话，安飞生难免想去教训扬兮，但不是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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