贬凡尘（1）（1/2）

断头柳案暂告一段落后，瘟柳已收拾干净，疫情暂且受控制，但柳絮依然心不在焉，风神殿庭院已一尘不染，枯叶扫尽，却还在原地扫。

“絮儿……絮儿？”

柳絮回神，扬兮一脸忧心盯着，再道：“最近怎么老是心不在焉的？之前说了，安上神会处理的，若草始祖也参与调查，定能尽快水落石出，缉拿干案者，何况你算是受害者，若参与调查，对你的身心都不利。”

柳絮目光坚定道：“受害者才要崛起，一同对抗恶势力，扬兮君不觉得吗？”

扬兮沉默半晌道：“是该崛起，但我不放心你。”

微风拂过，枯叶没落，柳絮愣半晌，浅笑道：“有扬兮君在，絮儿可放心了。如今最要紧的，就是缉拿邪教余孽，待会儿先找安上神商量。”

道尽，柳絮提着扫帚登阶回屋，忽觉胳膊被捉住，眨眼往后翻，跌入扬兮怀里，扫帚落阶梯，柳絮顿住，回神欲挣脱，却被揽得更紧，扬兮语气坚定道：“絮儿，相信我，以后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伤害你，毕竟是好兄弟。”

柳絮更惊讶顿住，忽忆草始祖的“四字真言——小心扬兮”。心里微寒，轻推开扬兮，严肃：“莫非，你真的做了什么？”

扬兮一脸无辜愣盯他：“絮儿为何这么认为？”

柳絮仍严肃：“以后能发生什么？如今断头柳案已经很棘手，扬兮君可别再吓我，何况我也是一株柳，难保邪教余孽不会找上来。若是……”顿了顿，回去捡扫帚，再道：“若是扬兮君有什么想法或决定，一定要先告诉我，兄弟之间不该有隐瞒啊……”

柳絮回屋，扬兮只应一句“好的”，便去值班，两者的距离越来越远，各走各路，此刻猜疑，把风和日丽变成风云莫测，柳絮也不想，但直觉却道知，前辈俩在怀疑扬兮。

挚友本是心有灵犀，相互理解，被草始祖稍微提醒后，柳絮方发现扬兮不对劲。是该相信认识几日的祖宗，还是数千年至交，令柳絮陷两难。

不觉一个月去，晨风微微，柳絮闲暇至后院天崖赏景，发现柳瘟没减反增，欲寻安飞生商量对策，慌张立身，又险撞扬兮，但这回他稳住脚步，翻身越过扬兮，只打个招呼便匆匆奔寻安飞生，扬兮原本一头雾水，望下凡间，一切都明了，速跟上。

安飞生府上，柳絮将来龙去脉道来，扬兮伴侧，安飞生淡定坐书案前，边斟茶边道：“扬兮君来得正好，都就坐再说罢。”

两者同坐到书案前，接过茶，安飞生先饮口方道：“目前断定是风向所致，瘟疫透过空气传播，再让其他地区的柳感染，所以四方风神须控制一下风力，特别是有疫情的地方，待会儿我会上奏玉帝，届时诏书就会送到四方风神殿上。”

“多谢上神。”柳絮敬礼，扬兮亦敬礼：“有劳上神。”

两者告退，步行而归，顺道散心，柳絮仍显忧心，扬兮轻拍他背：“放心，我会控制风向，只是……”扬兮顿半晌，小心翼翼再道：“如今的受害柳应该不是和你同棵母树所生，你为何还那么在乎？莫非仍为义气？”

柳絮瞥他一眼，淡淡道：“即便不是同棵母树，但也是有生命，都是同类，更要一视同仁，就好比佛祖慈悲为怀，救赎那些生命是一样的。”

扬兮严肃盯着：“所以，连叶重风那种十恶不赦之人你都能原谅？”

两者止步，柳絮脸上慈悲依旧，好声好气道：“我并未说原谅，只是因果在世，自会让他受到应有的果报。扬兮君可是觉得我太容易放下？”

周遭唯风打树叶声，扬兮顿半晌：“不是的，我只想说，别把断头柳案归在一人之错，若你不上天界依旧修成灵，你与叶重风照样相遇，届时，你该找谁帮你呢？难不成，任他把你拽入邪教？”

柳絮苦笑续前行道：“我已经在天界。”

短短一句，终了废话，扬兮跟上他步伐，移题聊家常，气氛轻松。

归风神殿不久，柳絮又到天崖观凡，扬兮欲转移他注意力，邀切磋剑法，寻个借口道：“若没练好，如何自保？我可不想哪日草始祖突访，又说你没自保能力。”

柳絮顿半晌，续盯着凡间道：“自保同时如何将肇事者绳之以法？”

身后无回应，柳絮回首，只见扬兮把剑抵他脖子，双目露寒气道：“起来，练剑。”

柳絮不敢动，又淡定回视凡间苦笑：“扬兮君真是强人所难，但若能替我解惑，我就赴约，如何？”

“将肇事者绳之以法，同时自保吗？”扬兮把剑移开，盯着他背影，坚定道：“起来练剑！强了就能将肇事者绳之以法，就好比安上神。”

仙风略动摇，时东时南，柳絮沉默半晌，出剑突袭，扬兮反应及时，接招再迅速反击，笑道：“未曾想，絮儿也会玩阴的，可别狗急跳墙，否则向来稳扎稳打的絮儿可要闹出笑话了。”

柳絮处下风，以退为进，淡淡道：“既然是扬兮君邀约，我赴约便是，但拿剑抵我脖子，不像扬兮君的风作啊……要说狗急跳墙，怕是扬兮君先做到了。”

扬兮边进攻，冷笑一声：“若不是絮儿总是一副忧心忡忡，我也不会想着用这种方式让你转移注意力，我是不得已而为之啊……之前也说了，你为他们付出这么多，他们未必会感激，反而认为这是将功赎罪，殊不知，若非那些同胞怂恿你上来报复我，想必当时你不会死粘着我上来罢？所以真正错的是他们，你被利用行凶了啊……”

柳絮动摇，眨眼开始反击道：“所以扬兮君认为他们罪有应得？但不致死罢？”

扬兮还击，续笑道：“我可没这么说，只是替你感到不值。”

剑风伴仙风，战况不甚烈，但却把周遭花草树木震得摇摆不定，而柳絮发现扬兮所言并不无理，沉思分心，稍松懈，心头传微微阵痛，剑被扬兮一击脱手，落草坪。

柳絮站稳回视前方，只见扬兮收剑凑近，略蹙眉道：“别想了！”

柳絮把剑唤手中化收，略叹息道：“兴许……扬兮君是对的，但就算他们再无情无义，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我敢承认，当年我也一样，不认命，不服输，想改命，不想放弃，未曾想，接触佛经道义后，自己是多么无知与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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