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暗毒(1/2)
【第一百一十五章】暗毒
“是这里吗?!”
“就是这里!”
“你怎么不跟我们一起进去?”
“我、我怕被他们看到长相日后报复,就、就……”
“哈哈哈哈!你还指望他们落到我们手上还能活着回来?”
“我觉得、觉得两位大哥还是再找些人手吧!我、我听说那通缉犯的身手好得不行,若、若是——”
“混账!难道我们兄弟还打不过那几个只会躲躲藏藏的贼人?!”
“可、可是……”
“啪!”
“滚!”
小莫被扇了一巴掌摔倒在地,捂着脸心中愤怒屈辱,暗暗握紧了拳,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假意做小,谄媚地笑了几声赶忙应了,然后立刻起身跌跌撞撞地跑走了。等到跑出了那两个莽汉的视线就又立马折了回来。
她咬牙瞪着两个壮汉消失的方向,暗恨这两个蠢猪自负。
她听雅竹提过江扬那几人的身手,只听后者的意思觉得那几人的身手应是很好,却不知具体好到什么程度,也不知这两个不肯找帮手非要自己抢头功的废物能不能拿下江扬他们!只希望他们就算死在江扬手上,也能立刻引来上面注意追查才是。
心地抱着这两个人或许也自负的有点道理的希望,她还是悄而快速地抄近路跑去后面的小门,摸进院子里的暗道,往雅竹的院子那边赶。
她心理惶急,沿着地道跑得也就飞快。这地下的通道大多比较简陋,只是用来通行或避人的,有些居士为满足些独特的癖好偶尔也会躲进这里偷听别人云雨。
而这些暗道大多都建在设了厢房的院子底下,到了成排的厢房区域就纵贯连通,往上延伸,藏在两排厢房间形成可以行走或偷听的夹层。
小莫心下焦急,支棱着耳朵去听,但偶尔从外面听来的响动却又好像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不像有什么打斗的声音,而且进展得特别快,就好像那两个壮汉闯进的都是没有人的空屋子,却还不知道隐藏行迹,愣是非要弄出些响儿来,蠢东西……!
直到她突然听到一声尖叫……初来还挺陌生,可是她多听了几声才意识到那是那个漂亮的瞎子,和她现在所在的厢房夹层差了几排。
她不由死死皱紧了眉,脚步顿了顿,迟疑了一瞬还是寻声绕了好长一段路折回去。
等好不容易赶去,凭着记忆找准了房间,透过墙上画后偷窥的小眼往里查看,就看到那两个壮汉恼火地摔了东西,而那瞎子脸色煞白僵立在屋角,身上草草披着外袍,没穿中衣,可能是提前单独洗过的墨发用发饰松松盘在脑后,落下的几缕湿漉漉地黏在冷白的颈子上,看来像是在沐浴时听到动静慌忙起来穿衣系到一半腰带,尚有水珠顺着赤足落在地上,那袍下的两条长腿洇了水更是白得晃眼。
小莫看见了那两个壮汉眼中的邪火,就也猜得到他们徒劳无功的怒火下会发生什么,这里毕竟是六觉寺,这人又长成那副样子,还是这么个场面相见……
可这两个蠢货就不怕江扬那几个人会突然出现?还是他们以为光凭他两个揪算搜了彻底已经确保他们扑到空了?!真是两个色欲熏心的蠢货!
倒是这瞎子也只能怪他古怪,平素沐浴也只挑没人的时候自己来,他自己一个瞎子本该不方便,却连雅竹三番两次帮忙的提议都拒了,那江扬竟也由着他——若非如此,他现在可能也不至于孤身撞到这两个守卫。
小莫只奇怪,既然这人还在这儿,那江扬肯定不是听见人来搜查就自己藏了起来,现在这里这么大动静,怎么那江扬还没出现?难道对方真那么巧就在她出去的当口也恰好出去了?那这人得是走了什么大运才会巧成这样?!还是说他们那瞎子做饵?那他们现在还不滚出来?!
小莫死死咬着唇心下不甘,外面那瞎子素来嗫嚅羸弱,嘴上话不多,平日也没显出几分机灵,手上又无缚鸡之力,没拖延多久就被人逼到了贵妃榻边,小腿绊在榻沿生硬地磕了一下,倒把他整个人自己摔跌到榻上,倒也不知是不是一瞬的惊悸太猛,他骤然脸色苍白按住了胸口,像是没喘上气般蜷缩起来低声又急又喘地呛咳了一阵。
那两个男人自然是不会管他吓没吓破胆,见他这样反倒更兴奋了,其中更能主事的那个又凶又急,迫切地就要压上去。
小莫瞧他那急色鬼的野蛮样子就想起了之前无数次从密道里见过的那些男人嘴脸,一时心下翻滚起恶心,郁愤又恼火,恨恨地想着这么看来那江扬一定是没可能出现了,而眼前注定发生的事……她也不想多看,那瞎子……也到底是个男人。不过他弱而已,他、他……算了!
小莫偏开了眼,不觉间已退了半步,咬着嘴唇转身想要先离开这是非之地了,却突然听到那瞎子说了话:“……我劝你别碰我。”
不知怎的这个声音突然惊住了小莫,这个声音让她莫名觉得有些不一样了,她本能呼吸僵滞,后背一凉,突然有些荒谬的预感让她觉得极其地不安。
那壮汉倒是不觉得,一愣过后反而还有心轻蔑地调笑起来:“哈?原来你会说人话呀!怎么?就凭你也敢威胁老子——?!”
那瞎子眯了眯眼,轻柔地,却像是蛇一样,以一种就好像可以穿透黑暗似的方式精准无误地钉到了壮汉的眼睛上,凉得让人脊背发冷:“……那你敢动珍禽园的人么?”
那壮汉猝然像是被他的话噎住,又像是被他的冷漠噎住,然而他回过神来脸上又暴起燥热,发觉自己竟然差点就被这么一个废物一句无凭无据的话吓住就更是恼恨,不甘之下猛地揪住他的领子几乎把对方整个提起离开了地面,恶狠狠地冷笑嘲讽:“哈!珍禽园里的东西出不来!就凭你也敢冒充白狮尊者的人!你——”
“你……”
可是不可否认对方的确有一张好脸。壮汉被自己的话噎住。
“……”
而且不是一般的“好”。是哪怕他是个男人,光凭这张脸,也可以在最挑剔的沙竭宝珠那里冠绝无双了。
“……可、可珍禽园根本没传出过消息!”
对方漠然等了半天就只等到这么一句好像半途丧了志气的话,于是就也凉凉地提了提嘴角,勾出一个无声地嗤笑,就连半眯的瞳仁里都是轻薄冷淡的嘲讽。
“你笑什么?!”
对方却不理他的羞恼,微微向后仰了仰头,像是嫌极离他太近,抬起冷白的手仅用指尖敲了敲他的指节,轻轻向下指了指,因他向下看。
小莫就看到他另一只手顺着腰带往下贴着其中一条腿撩开了下摆,于是就露出了那一条腿根上醒目的刺青。
那刺青她看过完整的,贴在地下一二层各处广而告之,这个……却是刺坏的。
那壮汉本来提着他像是在提一只随时都像要咽气的羔羊,此刻却像是被烫了手一样猛地把人推开,等到反应过来看到后者又跌坐下去像是摔得疼了,却是满眼惊恐,一时又想退又惶恐地想上前查看,倒是僵硬得古怪,伸着手又像怕碰到染瘟疫的病人一样不敢再碰到对方丝毫。
“你、你怎么了……?”
“白……白孔雀!”
另一个壮汉因为角度没看到那刺青,见状原本先是惊讶,却被他猝然变调的声音骇得瞠目,待意识到自己的确听清了那三个字后一张黑脸也“刷”地白惨了。
小莫差点惊叫出声腿软地摔倒,她紧紧地捂着嘴,也这才知道雅竹为了那姓江的竟是招来了怎样的麻烦。
白孔雀呛咳了两下,按着胸口平复气息,才勉强坐直,单薄腰背挺起,他不疾不徐地理了理根本不可能真正理到不狼狈的衣摆,牵出一个虚假浅淡的笑。他诚然不可能理好,只是单披的一件湿漉漉的外袍,连细白的长腿都遮不全,顶多襟口被他捋得平整,黑发被他捋到颈后,可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完全不一样了。
屋外亮如白昼的灯光斜斜地刺进窗口,映亮了他那张色泽冷白的脸,漂亮得不真实,像是烧得极薄的琉璃片,看来脆弱易碎,却又让疑心那摔碎的每一片会怎样薄到锋利得伤人。
等他开了口,声音低缓平淡,也这才叫小莫发现原来那声音听来竟如此轻易地肖似温柔,就好像天生就沾不上丝毫的火气,就好像发生的一切都不值当他动怒:
“我被人掳出来了。
送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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