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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罗敷地宫(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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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罗敷地宫

本该漆黑的石道里灿若流金。

偌大的**,汉白玉的石阶笔直向下,其余三面都是金黄色的玉墙,琥珀似的玉墙上雕刻着精美的浮雕,通透之余却也借着光影的落差半遮半掩地映出了墙内各异的天女人偶。

那些人偶栩栩如生,姿态飘飖,纱衣鲜艳,恰似正载歌载舞,粉面含笑。或反抱琵琶、翘脚应和,或身形夭矫、顾盼传情。

这一个个人偶的鲜衣绫罗皆是轻快灵动,风盈满袖如旋舞当风,云发飘飘却像是浮在水里,恰似仙人飞升之后那般不再受累于肉体凡胎的沉重,倒有一种俗世难见的轻盈。

随着三人行走间变换了角度,这些人偶也在玉墙里现出了身形的立体感来,就好像这一个个正尽兴舞乐的天娥同时被一起封印在了这琥珀似的墙里,那里有鲜花着锦,笙歌鼎沸,满世艳艳,风光豪奢,是觥筹交错凤歌鸾舞的盛世太平。

那不知厚达几丈、分不出背在多深的金墙就像是殊丽的通透宝石,玉一样滑腻,却是流光溢彩,浮凸的花纹细看更显精美,在两壁巧妙点缀的灯火妙笔添花地映照下,晕染出或深或浅或优柔缭乱的斑驳金光,点点晕在金影里的金光就像点点碾得细细的金箔,映得金墙上都像是沾满了夏夜的萤火。富贵华丽极尽奢靡,却又是丝毫不俗气的。

有些人不爱金,以致见了金子自然的胎色就会觉得俗,可就算再不爱金又能当真连光也不爱么?金碧辉煌,就像是敛了满天天乌之金,玉色昭昭,明日夺夺,荧荧星火融融其间,如轻歌曼舞,金光缭溢,映得满目倒像九天之上被霞光渐染的金云。而云中若有似无犹且泛着清雅的幽香。

“这是龙涎凝脂,顶好的香料,做成甲衣能令尸身不腐,古来就是有市无价的东西。传说还是始皇帝年间令人寻访仙山,阴差阳错才从东海找到一座小岛下山大体量的龙涎凝脂,这一山之数也几乎就是如今中原流传的龙涎凝脂的总和,而这面墙……就恐怕占尽了其中的九成。”

江扬像是有些感了兴趣,玩笑道:“物后四散再聚就不容易了,照你这般说,这地下莫不是始皇帝修的?”

玉梭抿了抿嘴角倒是实话实说:“这奴家便不知道了,据说是这般据说,但从那始皇帝出海带回香脂到现在,这其中的过程也就无据可考了——”

玉枫林就嗤笑地打断了她:“不过是吹牛罢了,这世上的东西但凡要哄抬价格就都要编出个古老又神秘的出处来,何况这龙涎香脂若当真如此珍贵,又怎么不见你留芳阁的人把墙挖了卖了?”

玉梭却是轻蔑地笑笑,倒像是笑她没有见识:“龙涎香脂畏光畏热,更是不易储藏,容易变质,就算在干燥阴凉处放着也会日渐挥发减少。这龙道里的香脂之所以能长期保存,一是因为这里面本就经过了二次调配,二是你仔细看这香脂表面其实涂了特制的第二层油脂,才能既不影响美观又能助其保存。一旦遭到破坏,这被延长了不知多久的稳定也就会瞬间反扑式的崩塌,何况就算还会剩下一部分香脂可以化作金银财物,我自在天的人也不会去用。”

“为什么?”

“因为不祥。”玉梭顿了顿,看了眼那些被龙涎香脂封住的人偶倒像是难得生了些畏惧,“这些不是一般的人偶,而是纸扎天女,是借宝地灵气用来孕育成仙侍以开天路送人往生极乐用的,上面有仙家的咒术,也不知在这里存在了多少年,恐怕早就孕育出灵识了,若是与之相安无事倒还好,可若破了墙体坏了其中天女成仙的契机,却恐怕是要遭到报应的——”

“真是胡说八道!”玉枫林低低地不屑道,“怕妖怕鬼也就算了,你们这连纸扎的人偶都怕也太未免荒谬了——”

玉梭被她几番驳斥也不由生了不满:“你知道什么?刚才我们路过的墙体是不是有圆形的一大块几乎全部黑透了?那就是曾经有人胆大妄为试图偷凿龙涎香脂留下来的!”

“哦?那盗脂的人呢?”

“自是很快就被发现死在了家中!”玉梭难得蹙紧了纤眉,倒似有些唇亡齿寒的畏缩。

江扬倒是平和地好奇:“那旁人又怎能确定他就是因为偷盗香脂而死的呢?”

玉梭道:“自是在他家里搜到了赃物。而因此查回龙道也就发现那缺了香脂的墙体已经黑了大片,而那黑影里对着的地方本该有一具吹箫的人偶的,可是墙上明明只破损了这么一块,那明明还被封在里面的人偶却已经不翼而飞了,余出来的空洞里反倒多出一滩浓稠的血水,人人都说是那纸扎天女被害了道行升仙不成灵体崩毁,才会报复那偷香脂的将其吸成了一具干尸——”

“干尸?”江扬思索了一下,自语道,“原是因此你们才以为是邪祟作怪么……”

却不料玉梭正处于紧绷的时候,反而听了个清楚:“这不是邪、邪……”

她自觉失言就又刻意把声音压了压才道:“这不是天女显灵还能是什么?”

“倒也未必……”江扬低喃笑笑却也未再与她争辩,只笑道,“子不语怪力乱神,也兴许不是这个天女而是别的什么呢?我也是觉得没准儿呢?不过还是不瞎猜了。”

玉梭有些不快,但显然也觉得他这话还算客气,许是看在他们毕竟是新客的份上也就不情不愿地算了。

倒是玉枫林忍不住凑到江扬身边悄声道:“你怎么说未必呢?你是知道些什么把?”

“那倒也不是,”江扬好笑着轻声道,“我只是觉得那人偶材质特殊,许是也见了风才腐化成‘血水’样的东西,至于那人可能是中了什么奇怪的毒——我以前听人讲过一些异闻是有类似的东西,不过眼下如何都没有证据,我也不过就是猜猜罢了。”

“所以说你也不相信有什么天女?”

“我不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嘛——”

“什么呀!我问你话呢,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啊?”

玉枫林觉得他没直接回答,听得直皱眉,江扬倒是笑得无奈:“意思是我不知有没有,便不说有没有了——何况无论神鬼如何,公道自在人心,也不是‘神鬼’想如何就当如何——”

**两侧寒甲林立,甲内虽不是活人,威武的铁俑却更似借着金寒铁冷肃杀出毫无人情味儿的威严,甲内的铁武士在幽暗的光影里映不出面目,却更显出一种披坚执锐的冷酷。有什么泼天的东西,好像借由它们的肩膀压将了下来,像是泼天又森严的规矩与天威——

反正看得玉枫林不太舒服,倒是见了江扬这天塌都不着急的笑才觉得好些。

这人倒像是天生不知道愁似的,除了提到那姓羌的时能刺出他几分掩藏的落寞,旁的境况就算再糟,于他也好像都还可以。

此时此刻他也只是笑得懒洋洋的,身子骨也似舒展而惫懒的,浑身上下都捡不出几分经心的味道,可你好像莫名就是能知道在这人说的话里,哪些是过心的,哪些又是玩笑,他的态度也让你觉得好像许多事曳本就诚然不需要你害怕。

玉枫林努了努嘴,就也觉得是自己小题大做了,隐隐又有些不快,骨子里就起了几分心思想反压他一头,于是就暗自鼓了口气挺起了胸膛,抬起下巴睨了睨前面带路的玉梭:“还没到么?”

玉梭倒有些意外,诧异地挑了挑眉,倒像是觉得她本应该被吓到了似的,这才叫玉枫林怀疑这女人刚才是不是故意装出一副害怕忌讳的样子蓄意骗她。可惜后者此刻也只是笑,笑得温柔又讨巧,是对待客人的那种虚假,:玉枫林饶是不满也不好当真同她吵起来,只听她道:“自然是快到了。”

玉道走到尽头就现出了第二扇门,这扇门倒是长得客气了些,上面的雕花只是祥云天女,总算没有之前的那黑龙一样不近人情,第二扇门还是打不开,刚才他们就是从门下的小门进来的,这次靠机关打开的又是一扇旁置的小门。

只是这次没了门旁的守卫,只玉梭一个弱女子去扳动机关着实有些费力,江扬就也好脾气地过去,笑眯眯地道:“诶,别伤了你的手,说吧,怎么扳?”

就也很顺手地接过了这活计,过程中倒是碰也没碰到玉梭的手,态度虽似殷勤,却也没丝毫实际的僭越,就也叫人瞧出他不过是爱那么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实际倒也不是个不着调的,他长得又英俊,这样光是吊儿郎当倒也还算讨人喜欢,倒叫玉梭一愣,这才有些惊讶地仔细瞧他:“公子倒是……倒是君子……”

江扬就也乐了:“哟?夸我呢?其实我这人装君子还是能装得挺不错的,毕竟从小长在女孩儿们之间,知道女孩子有多少力气,你们手那么嫩,要是不小心落了疤可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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