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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牡丹国色两相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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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牡丹国色两相看

除夕前夜,上宴诸王群臣于泰和园。

上次中秋家宴上恒阳老人惊骇众人之事尚且历历在目,是以今次宴邀之前,曾不幸见识过那场面的皇族宗亲内心多有惶恐不安,好在一切进展犹且顺遂。这恒阳老人许是刚得了两个徒弟心中正欢喜着,竟也难得懒得与人多生龃龉,只自顾自饮酒,捋着颔下长须悠然自得。

反倒是与宴的一些重臣之中倒有些阴云弥漫的沉郁势头,这些个所谓臣子大多不是皇室的姻亲就是朝中的肱骨,不是沾亲带故就是积威难犯,更有甚者是二者兼具,江扬瞧着这阵仗总觉得有些不妥,却也没多说什么。

他们这些……晚辈?子侄,后生——总之是林林总总,大抵该算是沾亲带故却又毕竟年轻无所建树甚至大多尚未入仕之辈——上不得那些大人物们的席面,便在随众叩拜了天子后便退居了偏园的二席。

这边厢的宴席由太子主持,大抵该算是轻松一些。太子仁和,素有温善名,同席最高者亦不过是当今的太子妃南宫晴,其人温婉娴雅,宽和大度,素来是京中诰命教养自家嫡女的典范,也从来是慈和仁爱,就鲜少有以威压人的时候。其人虽是最最重视规矩,对于旁人却是大抵宽宥,只要不是蓄意冒犯天威的情况,听说她大多也不会如何苛责——

在江扬看来,这位太子妃倒是与容承这太子登对得很。

其实这二人在旁人眼中也本就应是良配。这南宫氏是丞相南宫正的嫡孙女儿,其祖父南宫丞相历经两朝,是太上皇在位时期的肱骨能臣,更是当今周皇的授业恩师,其门下桃李满园,其人德高望重,在朝中素有盛誉,更是看着如今这位太子长大的半个老师。

都说南宫情这个丞相嫡孙女是自小就被当作太子妃养大的,若说容承这独一个的皇子是天生的太子,那南宫家这位太子妃也该算是半个天生的太子妃了。

从太子出生不过两三载,这位南宫姑娘也不过三四岁,这对太子妃的培养就已被提上了日程。不同于北将军康横的康家,只要这位南宫丞相不造反,他南宫家是一定会出一位皇后的,这是周天子和其皇后默许的事,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而这位南宫太子妃也的确没有叫人失望。

听说皇后素来都很满意这位太子正妃的。

倒是太子昔年不爱红妆强要断袖一事险些惹得这对一向亲厚的养母子几乎反目——

或许说“反目”也不至于,这事私下疯传得邪乎,不满太子的人多年来也最爱以此诟病,倒是皇后张氏毕竟爱子心切,事后的否认也未必属实。说到底,当年涉事各人闹得如何僵硬也不是如今的外人能够知晓的。

江扬拜礼之时多少也是好奇,就偷偷瞧了眼上位的女子,见其人温婉端秀,虽不夺目殊丽,却也别样怡人,亭亭净直,清雅稳重——虽也不那么清雅到谪仙似的脱俗,却也足够柔和婉约。虽不那么叫人见了就心生亲切,却也多少像某个隔壁早早主事的大家姐姐。江扬也就不由替她感到更可惜了些。倒也不是要指责容承什么,只是……

一个人若是心有所属,也到底难做别人的良配。虽是他们皇家的婚姻大该也没什么郎情妾意的荡舟心许,但这般在一开始就断绝了所有温情脉脉的可能,也难免是叫人觉得格外冷酷。

江扬知道这皇宫对于容承来说多少是个叫人不堪重负的囚笼,却也不由去想——那对这位太子妃而说,这难道就不是个格外冰冷的囚笼吗?容承至少还能够出宫,就连江慕颜也偶尔能被他带出去,可这位太子妃呢?还有这宫里的其他女子呢?这儿甚至不是她的家,她将要担起的却是这一国主母的位置……

皇后不好当,怕是在场没有几人比他这个后夏嫡皇子更如此觉得。

但这毕竟只是他周国后宫里的事,不是前朝的事,只要不闹得如何就也更不关他后夏如何,不是他该置喙的,也不是他能管的。到底是各人自有各人的活法,不是旁人能够强求的。

他看了两眼就也不再看了,倒是那太子妃身后随侍的宫女许是敏锐察觉到了什么,就也反过来偷偷瞟了他两眼,眸色似有讶异——但是藏得深,头垂得也低,若非江扬眼神忒好,倒也未必会注意到这人竟看了看自己。不过知道归知道,却也没什么好做的,他就也只是装作没瞧见她,于是落座之后也就自顾自地喝酒,只不时替身旁的羌霄夹一两筷子。

他身旁的羌霄今天倒像是连筷子都懒得动,偶尔来一两筷,更多却只是温温吞吞地吃酒,像是闲极无聊之下择了个不太打眼的方式聊以消遣。到底是懒得惹人注意,也到底是懒得屈尊敷衍。

——他实在像是待得厌了。

可他偏偏是个惹人注目的人,就连身旁的江扬也不是个能侥幸不惹人注意的主儿。

今儿这偏席上,不是些皇室宗亲少年,就是些世家大族的富贵子弟,彼此多多少少都也相识,甚至不是曾在太学念过几年的学生,就是未来板上钉钉的太学生,再不济也多少有几个和太学沾得上关系的远亲或朋友,因此对于近日里太学的变故风向也难免是了解得很。

于是也难怪他们瞧见了唯二面生的江扬就猜出了他这个胡服劲装的,瞧见了他也就瞧见了他身旁光凭长相都能叫人猜出身份的羌霄,于是也就不觉多打量了后者几眼又再瞧回了他,最后又忍不住再瞧向上羌霄——

如此反复,打量得不可不谓持久,偷窥得不可不谓躲躲闪闪。

可惜江扬是个“理应”也“的确”远比常人耳聪目明的武人,而羌霄这个别人眼里的瞎子甚至洞察得都能令他这么个感官敏锐的武人咋舌。

所以……

嗯。

他就算不猜,也知道羌霄现在一定不怎么痛快。

不过好在就算他们想无视也装不了多久的瞎了,因为就算他们不找乐子,这麻烦也反过来想把他们找成个乐子。

“这舞剑还是得有点真功夫才好,光找些手腿细弱的小姑娘来顾影弄姿,这不是糊弄人嘛——”

此时说话的是李显扬——也就是他们那个太学的同学、北将军康横的外孙、那个户部李侍郎的次子——当然北将军康横还有别的姓李的女婿,比如那当年因为北楚兴兵而被后夏欺骗出兵以致被今上明奖实贬的前河西将军李澄先——就既是他李显扬的姨夫也是他的四叔。

有这么一段孽缘在前,也难怪他平日在太学里就爱找江扬和羌霄的麻烦,只不过因为羌霄他见得少,于是平时这刺儿也就主要是往前者身上招呼。今日倒也是如此,他瞧了歌舞姬准备的剑舞,看得不欢喜,一双细条条的眼目光闪动也就招呼到了江扬身上:“听闻独孤七皇子——”

“哎——!有事儿?”

却见江扬忽然一笑,像是以为李显扬在叫他般应了一声,干脆地截断了前者的话头儿,李显扬被堵得一噎,又被气给噎着了,不由卡了一卡,勉强疏了疏气,才能试图继续道:“听说阁下——”

“咦?”江扬却是立即满面狐疑地打断了他,做作地大惑不解道,“你今儿叫我怎么叫得我这么客气?平时不都恨不得咬死我似的么?”

他这话说得如此明白,在场同席的旁人听了也就不由纷纷地默了。

饶是不在或是家中没人正在太学念书而不了解他二人平素情况的,此刻听了江扬这话,也大多能猜到这李显扬刻意一提必然是目的不善,而其中了解他李家与这后夏旧怨的,大多也就不由要猜他这是不是有意要为自己那做了姨夫的叔叔讨债。

于是各自虽不做声——像是也没打定主意掺和进这私人恩怨里——那偷偷打量到他二人身上的目光却是驳杂,一个个皆似悄不做声的各有思量,倒憋得李显扬面上一红,生生觉得这茬还没找就被人先反将了一局,被人揭得跟司马昭之心似的,弄得接下来这茬还要不要找都像是考验人的脸皮一般。

他压了压火气,还是咽不下这口气,就掩耳盗铃对周遭视而不见地笑了笑,硬抬着嘴角道:“哪儿能啊,我这不正是因为瞧着独孤皇子出类拔萃心折得很,平日才忍不住总同独孤皇子讨教个一二么?”

“是吗——”江扬身体向后一倾舒舒服服地靠在了椅背上,就也半抬了头、轩了眉朗声笑笑,“可你平日 ‘讨教’时怎么总像是被气了个半死,你若不总是那么气急败坏的,那你这话或许我还真能信信——”

他就那样眯长了细细的眼似笑非笑地睨着对面的李显扬,隔着不近的距离微微睨着,懒懒散散的样子却更似鲜明的揶揄,李显扬一时被堵得哑口无言自然更是被他气得不轻。

“你——你——”

一时也像是“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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