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人（1/2）

“是，舅舅的事情实在是太……”

见母亲开门入山进入了话题，季邕小声接道，一双眉曲起，露出遗憾的神情。

季灏的手扶着偎孤，紧了紧，随后又松开了，他抿着薄唇，没有太多的表情，只是敛起了方才那本就不是甚多的笑意。

“我知道。”季灏开口“父亲要带回来了吧，皇上已经下令了。父亲会和母亲葬在一起。”

他的声音冷漠低沉，像沉甸甸的巨石被投入泓然湖泊，语毕季灏缓缓站起身来。

王氏的眼神停留在季灏右手的偎孤上，狭长的眼眸里回旋着不知道什么样的情绪，让一张姣好的脸庞通透着阴郁。

“公子。”季子峰从门外走入，朝王氏和季邕拱身行了个礼，继而一手扶着腰间的剑走向季灏，

“门外宫里来的公公递圣旨来了……还有，将军的遗体……”

季灏拍拍季子峰的肩膀，缓步走到门外，只见身着宫服的大太监已然站在将军府门前，那太监约莫不惑年岁了，脸上沟壑纵横，一双细长的眼很小，眼珠有些许浑浊地嵌在眼眶里。见季灏等人走出来，便挺直了腰掐着尖细嗓子念着手中明黄卷轴中的字句，直到最后一句落下，季灏缓缓走上前去，行了个礼，双手接过那沉甸甸的卷轴。

“钦此——”

大太监望向季灏的时候眼神有些犀利，读不出来是什么意味，只是季灏心里有数，这名宦官似乎不怎么待见他，于是他的目光又转向了一旁的棺木。

“世子节哀。”太监一甩衣袍，朝季灏拱了拱手。

身旁传来女子呜咽抽泣的声音，季灏回头略略一望，是王氏正捏着帕子擦着眼泪，哭的梨花带雨，脸上的脂粉都被抹去了大半。

“母亲，节哀。”

季邕搂过母亲王氏，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一张脸一如平常，没有什么变化，他微微抿着唇，眼底是深不可测的意味。

“季子峰。”

“属下在。”

“叫多几个人来，将父亲抬入祠堂，我稍后过来。”

“是。”

季子峰领了命令，便迅速的叫人一块将棺抬进屋去。

太阳正高，让寒意退散了不少。季灏走到王氏面前，望着那哭花了脸的女人，眼底霜寒，道“姑母此次拜访，是有什么要事吗？”

季邕同季灏对视着，硝烟味使在两人之间的王氏都有些后怕。

同季灏不同，季邕的眼神平和，温润如水，却又暗藏波涌，似乎将一切都拢在手心里，十拿九稳的自信摸样，骨子里就透着傲气，就连如今同季灏的对视，都是带着浓郁的不屑。

“我们此次前来，是……是为了替你主持事务的。”王氏捏着帕子，相较于两个男子之间显得很娇小，轻声开口道

“哦？主持什么事务？”

季灏闻言回头，眼底的寒意离了季邕便收起了八成，听着王氏的话他感觉挺有意思，便带着些戏弄的意味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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