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1/2）

彼时时辰尚早，阁中没什么恩客，小路四下寂静，偶有小厮路过。见了周芷若过来，都停下来做窃窃私语状，周芷若刚经了心中大恸，倒是不甚在意这些。她步伐不甚平稳，跌跌撞撞的往前厅走。不经意间撞到了人，起手一个拱手礼，丢下一句‘恕罪’，便抬脚往前走。只是这步子受了阻，耳边的声音让周芷若心神一震，正是当夜掠走自己时的耳边声。

“周姑娘这是去哪？”

陈友谅声音亦如当夜般干脆，当中带着些戏谑之意。眸中冷色让周芷若不禁想到了赵敏，短暂的呆愣失去了先机。穴道再次被点住。耳边风声掠过，亦如当夜。

空荡的路边几片老叶飘落，悠悠转转乘着句‘还请周姑娘同我走一遭。’

赵敏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小厮尚在一旁私语，倒是让她逮了两句。

“那女子不似阁中女子，不知怎么进了后厢？”

“大家的事儿，少打听为妙，只是那男子也未曾见过。说带走就带走了，如风一般。若是我能有这般本事，何苦在这做这粗活讨生计？”

还未等那两个小厮说完，赵敏便拽了一个的领口，声音急切，带着些许怒气。

“你二人说那女子哪里去了？”

小厮突然被抓了领口，心下一吓，脱口道：“没，没看清。”

“没看清？”

“小的不敢瞒爷。那男子走的太急，小的眼拙，没看清。”

赵敏委实是吓到了这两人。这二人唯唯诺诺的样子惹得赵敏不快，她随手一推，脚尖轻点，人跃出数丈，转瞬间，已消失不见。徒留小厮面面相觑。

赵敏沿途打了暗语给明教兄弟，便一路往城南城隍庙奔去。赵敏轻功受成昆蝠王提点，多少同陈友谅不相上下，只是赵内劲少了些，加上沿途耽搁了片刻。终究是堪堪赶上。她匿于树梢，看着周芷若被带进后面新搭起来的一出矮棚中，派了几个乞儿看守。

暮霭时分，红日不在耀眼，柔柔地照在脸上，映着些许红晕，丐帮乞儿个个喜气洋洋，几人一撮聚在一起，围着不知从哪讨来的餐食高谈阔论。庙前大红的囍字刺到了赵敏，险些坠下树来。好在她及时稳了心神。微风拂过，枝叶轻摆，倒是帮赵敏遮掩了过去。

堂中隐约可见的俊朗少年身穿喜袍，言谈举止虽带着笑意，却不知怎么地映在赵敏眼中反生出几分忧愁来。陈友谅时不时拍打少年肩背，在他耳边暗暗叮嘱着什么。不多时，那少年嘴角当真荡开了笑意。目光不住地往后面瞄，迫不及待地样子委实令赵敏倒胃。

赵敏向来痴醉中原武学，奈何世事弄人，偏偏得不到一个好师父。唯独这脚底抹油的功夫练了个十乘十。如今倒也得了用处，赵敏悄无声息地往哪矮棚飘去，仗着比旁人迅捷几分的优势火速撂倒了看在门前的乞儿，一个闪身钻进了棚里。

扮娘手执青丝，絮絮叨叨地说着些喜人的话，只是镜中少女提不起半分兴趣，一张脸冷若冰霜，双眸紧闭，宛如一尊雕石。赵敏如法炮制，随手将那扮娘扶去一旁。代之执起缕缕青丝，丝丝缕缕划过指尖，稳稳当当地存在指缝间。柔滑地触感让赵敏爱不释手。眼前人火红的嫁衣印在赵敏眸子里，带着不曾有过地惊艳，只是离得近了，料子的触感让赵敏微微蹙眉，乞儿果然没什么好东西，着实委屈了佳人。

赵敏进来的那一刻，周芷若便察觉到了，不是在意，只是本能地反应过来。什么时候起，那个人的一举一动就踩在心上。挥不去，抹不掉。周芷若被点了穴道，身不可动口不能言，她以耳代目，静静等着那人下一步动作，偏偏那人抚着自己的青丝不肯松手。惹得自己心不自主地加了速。

终究还是周芷若忍不过去，张开双眸，一片清冷透过镜中递进赵敏眼中。那人嘴角轻扬，眸中流出的是藏不住的赞许。终究是恨不起来，周芷若暗自泄了气，随后闭上了眼。

“周姐姐这般厌我？竟不愿多看我半眼。可是心中念着你的情郎？是那在外盼着你的宋青书，还是那自顾不暇的张无忌？”

猛然张开的双眸带着满眼怒意，小嘴抿成一条逢，因着力道再不见丝毫血色。赵敏心疼地拂过那张唇瓣，语气带着怜惜，娓娓低语：“好姐姐，莫再气了。”

后知后觉地赵敏总算是察觉了不对，周芷若身子板的笔直，除了双眸的怒意半点不拒绝自己的接触，不正常。她细细端详了遍周芷若的样子，试探地问了句。

“你被，下药了？”

白眼来的及时，赵敏讪讪一笑，起手解了周芷若的穴道。眼前人立时站了起来，鼻尖撞到了一起，二人来不及呼痛，门外的脚步声让二人在顾不得眼前景，赵敏握了柔荑，微微用力，一脚踢开了刚刚搭好的棚子。轰然倒塌的矮棚阻了来人片刻，赵敏未曾带过人施展轻功，一时间未提起力道，顿了片刻，失了来之不易的先机。早被丐帮乞儿围了个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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