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风吹青柳，柳叶才露尖尖角，春风一吹，柳枝轻荡作翩翩舞。

周芷若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不觉来到一边陲小镇。望着新柳，原本沉闷的心情好了些许，深入小镇，却不似峨眉山下的小镇繁华，不远处有门扉随风肆意的拍打着，却不见有人来管。周芷若快步上前掩了门，小巷里传来阵阵声响。周芷若眉头一皱，思未起身已动，念未及剑已出。再抬首，周围已经是几具冰冷的尸体。

随意倚靠在旁边的白衣少女身上溢出了血，点点猩红刺目，激起周芷若没由来的心疼。少女靠着背后的门栏努力站起来，一跌一撞的往前走，周芷若赶忙上前去扶。得到的不过是挥手一拦，和一句弱不可闻的“我不过是个罪人，何苦相救。”

迟疑间，少女已经倒了下去，栽在不怎么平整的地上，拍起些许灰尘。周芷若无奈的摇摇头，向前走去。

少女再醒来，却是躺在一张简陋的床上，搭在身上的是不知何人的衣物。少女微微皱眉，随意动了一下，却疼的不得不放弃。所幸没有让少女等待太久。脚步声渐近，步伐轻盈，不似那些元兵汉子般步伐沉重，少女心中一宽。随后又警惕起来。几番思索下来，人已经走到眼前。

周芷若见少女已经醒来，随意将搜来的吃食放在旁边，上手轻抚少女额前。见不似之前那般滚烫，周芷若放下心来。取出袖间手帕，慢慢为少女擦拭着脸上的汗渍。

周芷若轻柔的动作让少女有些难耐，想抬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只能将头扭致一旁，来躲开这无端的温柔。

“怎么了？”声音婉转柔和，如涓涓细流淌进少女耳中。

“没。”少女没由来的不自在，头撇到一侧，怎么也不愿转过来。

周芷若看着眼前人耳朵渐渐染上一层粉色，低眸浅笑，笑声倒是惹来少女的角睐。突然张开的瞳孔似乎想放出一种警告的意思，却因着体弱添了几分娇弱，反而让人疼惜。

周芷若止了笑意，收回帕子，低声道：“怎么生病了还出来，家人呢？”

“……”少女神色中还是带着警惕，闭口不答的样子让周芷若轻叹口气，转头起身准备离开，步伐尚未张开，却感到一股阻力，不是很重，却是少女轻拽了周芷若的袖口。

“我取些食物过来，不走。”

阻力散去，周芷若移身到大厅，却没注意到袖中的帕子因着刚才的动作散落出来，落在少女手上，瞬间消失不见，原是少女一个虚掩藏了起来。

几日细心照料下来，少女对周芷若心防渐渐卸下。身子却怎么也不见好转，周芷若也不着急，就这样一直贴身照料着。

“你没有别的事情做么？”

“有，但是我还没想好怎么做。所以不急”

“何苦在我身上浪费时间，我本是该死的。”

“什么人是该死的呢”

“我害死了爹爹，哥哥因我受累，家中落败皆因我起，我不该死么？”

“……”

周芷若放下手中洗到一半的苦菜，随意甩了下手中的水渍。慢慢走到床前，刚刚沾了水的手比平时凉些，让少女打了个激灵，看着周芷若淡然的脸色，少女忍住没有将手抽回来。过了不知多久，只听周芷若轻启薄唇，淡道：

“虽说因果相随，可是很多时候一个果并不是对应一个因。是很多原因交织在一起，造就了一个果，你应当去寻找最大的那个因，而不是一味的想既定的因。”

“……”

“人往往，身不由己，不必太过自责。”

少女手中的点点暖意传到周芷若手上。给周芷若一种没由来的安心。虽不知前路何往，但是这段短暂的，逃避的时光，却给了周芷若这些年都不曾有过的轻松。少女时而探究的目光让周芷若觉得好笑，甚至带着暖意，一个人，短短几日，从敌视到信赖，这种感觉很奇妙，让周芷若觉得新奇。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周芷若的话起了作用，少女的精神逐渐好了起来，身体渐渐恢复。这日，少女趁着周芷若外出的功夫，来到灶前，想着做些吃食帮周芷若分担下。四顾望去，却怎么也下不去手，眼角瞥到角落里所剩不多的黄米，嘴角轻扬，有了想法。

周芷若提着装满野菜的篮子向屋子走去，远处不知名的味道让周芷若眉头一皱，再往近看，丝丝浓烟从屋子里冒出来。担忧涌上心头，生怕那少女出了什么事儿，步随心动，门敞开，就看见这样一幅光景。

烟熏缭绕间，少女趴在灶台前，传来阵阵轻咳，沸水在锅中翻腾，这番景象，不像有人纵火行凶，倒像是……有人在做饭。周芷若一时未能反过神来。少女却听到声响转过头来，看见周芷若惊呆了一样的脸，少女倒是羞赧起来。匆忙间不知道撞到什么，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落入一温暖的怀中。

“你没事吧？”

关切的声音传过来，少女定了定身，转头看向灶中，轻松明快的声音传出来。

“没事没事，就是这饭可能要重做了。”

“你做了什么？”

周芷若试探性的向锅中看看，一种类似于白饭兑水的东西呈在眼前，焦黄的米粒在水中翻滚，个头饱满有度，看上去还不错。思及此，周芷若轻舀了一勺出来，递到嘴边喝下。周芷若看着少女期待的眼神，心中哀苦，水在嘴中打了几个来回，最后还是流进了五脏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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