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探（1/2）
第九十四章：试探
话音落下, 明启见明庭依旧没什么反应地模样, 想了想, 忽地又开口道：“五哥, 你要是不说的话，我就当你没有了，那我可就要找父皇求她帮我和景乡君赐婚了。”
明启眯了眯眼睛, “我倒是挺喜欢这个景乡君的脾气的，正好和我凑成一对儿，你说是不是, 五哥？”
明启的问话并没有让明庭有什么多余的反应，他端起面前的茶盏抿了一口里面的水，而后又放下，然后才慢条斯理道：“你随意。”
明启：“……”
见实在摸不出明庭心中的想法, 明启颇为无聊地叹了口气，然后歪歪扭扭地靠着身后的柱子道：“五哥，你是真的很无趣, 一点意思也没有。”
明庭不置可否，淡淡地转过脑袋看着院子里面, 也不知道是真的在听琴声还是在看某人。
景宁这边丝毫不知道明庭这边因为她刚刚和明启来了一场明里暗里的试探。
她慢吞吞地啃着山楂糕，不时地喝着两口清茶，别提又多惬意了。
谢清音这边一曲终了，好些陷入她高超的琴艺中的众人渐渐缓过神来。
半响后, 才有人喝了一声彩, “二娘子的琴艺比好些当世大家也不遑多让了。”
大成文风浓厚, 喜乐器书画的自然也多，但是能被称之为大家的，寥寥一个巴掌都能数的过来。
谢清音谦虚地笑笑，“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怎敢和当世大家相提并论。”
“非也，”那人又开口，“江南谢氏本就善乐，琴艺更是其中一绝，谢知音大师更是当世大家，据闻二娘子曾在谢知音大师门下学艺，如今得以听得一曲，也算无憾了！”
那人说着还摇头晃脑，显然是对琴乐十分痴迷的模样。
谢清音笑笑，朝着说话那人行了个半礼，然后让身后的女婢把桌子上面的古琴收了起来。
她面带微笑地朝着周围的众人看了一眼，目光从她们那些人中一眼扫过，特别真诚地开口道：“让大家见笑了，不知接下来哪位愿意一试？”
谢清音的话音刚刚落下，现场就立刻安静了下来。
尤其是那些原本带着古琴，打算今日在宴会上惊艳其他人的选秀秀女们一个个都面露白色，显然已经失去了比较的信心。
刚刚那人夸赞谢清音的琴艺比当世的大家也不差多少的话虽然有些过了，但是却也不是一点参考价值也没有，在她们这个年纪，已经鲜少有人的琴艺能够比得上谢清音了。
若是一定说是有的话，也只能是和谢清音的身份背景差不多的人并且从小学习古琴艺的人才有可能。
而现场的多是一些出身普通的人，鲜少能得到名师指点学习的机会，更遑论亲自跟随在一个当世大家面前学习了，故而就算她们有心想要比较，也只能把这个念头按下去，省的丢人。
好些之前原本打算出场但是因为一念之差迟疑了的人更是后悔不迭，若是在谢清音的前面弹奏，即便不如她，也能叫一些人记住，哪怕是后来被谢清音比下去，也不会落得现在这般的地步，连弹奏切磋的念头都升不起来了。
只是这世上没有先知先觉，更没有什么后悔药。
这边的谢清音说完话后见现场冷了下来，也不见有任何的尴尬和慌张。
她将所有人的神色都看在眼里，依旧保持着温润柔和的模样开口道：“可是诸位有什么难处？若是如此，不若这样，诸位自行决定如何，不再按照顺序也不再指定，探讨琴艺的或者是画技都可以。”
谢清音的话落下，现场才算是恢复了一点活力。
紧接着，在场的人很快就各自按照自己所擅长的聚成了一个又一个的小团体，小声地讨论着。
唯有那些抱着古琴的人还有些尴尬，但是也慢慢被谢清音招呼着在一起说说话，也算是正常起来。
一段时间过去，现场的气氛比之前热闹不少，就连说话讨论的声音也都大了很多，不时有人惊叹这个人的画技高超，又有人惊讶那个人的棋艺一绝之类的话传出来。
景瑶一直和程兰芝她们在一起，几个人倒是没有做什么特别的，就是一人面前架了一副画架，在慢悠悠地画着画，看样子一点也不着急，更没有和其他人切磋比较的意思。
不多时，原本在凉亭中的人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出来，正不紧不慢地往院子里面去。
在大成，男女之间的大防是一个很有意思的东西，其他时候，成年男女之间是要避讳的，但是像现在这种宴会场合，尤其又是比较切磋技艺的场合哪怕一群男男女女围坐在一起互相交头讨论却是一见雅事，并不会让人往有辱风化的方面去想。
因此，在场的人看见那些身份高贵的郎君下来了之后，除了脸上有些微红之外，倒也没有什么别的表现。
很快，来的这群人就融入到了场上其他的人群当中。
男男女女的声音混杂在一起，男性的温润柔和，女姓的秀气甜美，完全形成了一副男女相伴郊游，互相暧昧又爱慕的场景。
俨然一个大型的相亲现场，若非身份限制，恐怕今天就要成就不少对了。
景宁塞了一块山楂糕在嘴里面，看着眼前热热闹闹地场景，不知道怎的竟然生出了几分老阿姨的心思，觉得眼前这堆小年轻还真是好。
但是殊不知，她在看别人的时候，同样也在被别人观察。
毕竟在场的也就她一个人格外的格格不入，不说参与一下了，全程就是抱着盘子吃东西，俨然有种把在场的其他人都当成是在她吃饭的时候表演的伶人，十分的让人不舒服。
着无关其他，而是大家都在切磋，你独自一人吃东西，还总是一副我好无聊啊的模样，免不了让人多想。
但是场上熟悉景宁什么脾气的人是无论如何也不愿意招惹她的，而那些参选秀女就更加不敢开口说什么。
就在景宁无聊的都快要睡着的时候，边上有个声音响起来，“景乡君怎么一个人坐在这儿，不一起？”
景宁抬头，面前的男人二十出头的模样，身上穿着绣纹锦袍，头上带着玉冠，脸上挂着笑，见景宁看他的时候，还冲着景宁挤了挤眼睛。
景宁：“……”
景宁站起来朝着来人行了一礼，“见过六皇子。”
“不必客气，”六皇子伸手一抬，撩着袍子在景宁的身边坐下来，“你这个地方选的倒是不错，不远不近又视野开阔，整个院子里面都一目了然。”
景宁：“……”
再次被突然过来的明启弄得无语了一会儿，景宁有些迷，她好像和这个六皇子没有什么接触吧，这人这么自来熟的吗？
就在景宁想这些的时候，六皇子明启又开口了。他坐在景宁的身边，不时地对着场上的情景指指点点，说这个人的琴艺哪里不好，又说那个人的画技还有待提高，又或者说这个人作的诗平仄不齐等等。
景宁被明启这种自来熟并且一点也没有隔阂的模样搞得一脸的懵，就在她还没想好是打断明启的话还是就这么停下去，亦或者离开把场地让给明启的时候，就听见明启又道：“景乡君，其实我刚才说的那些，我五哥都很厉害，别看他总是一副冷冷清清不惜说话的模样，但是他的琴棋书画都是一绝，也就是在诗词方面差了一下，刚才有人说谢二娘子的琴艺比当世大家都不遑多让了其实是夸大了，真正要说琴艺快要赶上那些当世大家的，应该说是我五哥还差不多……”
也不知道这个六皇子到底是吃什么长大的，一张嘴得吧得吧个不停，实在吵得人很烦。
景宁在心里面天人交战，考虑是就此离开还是把这个六皇子打一顿到底哪个好一些的时候，就听见他又道：“……对了，乡君你应该见识过我五哥的琴艺的吧，还有其他的比如说下棋的、书法的，画技啊等等的，你应该见过的吧，毕竟你们关系是……”
景宁有些听不下去了，她转头就看见明启笑嘻嘻地举着两只手，用大拇指比了一个令人一目了然但是看起来十分猥。琐的手势。
还不等景宁开口，这个六皇子的眉毛挑了一下，脑袋伸到景宁的面前，一副我知道你们的秘密的模样看着景宁。
景宁面无表情地看着一点也没有皇子身份的明启，冷冷的牵起唇角，“你中午出门的时候忘了吃药了？”
“吃药？我吃什么药？”明启愣了一瞬，下意识地追问道。
景宁抱着自己的盘子和茶水，又择了一个凉快又宽敞的地方。
明启皱眉看着景宁的背影，很快就反应过来。
他露出一个恍然大悟的模样，很快起身追上景宁，边走边道：“景乡君，你不厚道啊，你刚才那句话是在骂我的吧，是不是，你是不是在骂我有病。”
虽然听上去是疑问句，但是明启的语气却已经十分肯定了。
景宁转了个方向背对着明启，不太想理他，以免自己等会儿听的多了又没忍住想要揍人。
皇子嘛，还是不能随便揍的。
明启又自顾坐在了景宁的身边，对着她继续道：“景乡君，你这样完全就是差别对待，虽然说父皇和皇祖母都在撮合你和五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错，那我好歹也是我五哥的弟弟，平日里跟他关系也很好，你不能这么区别对待，不然等你嫁给了我五哥，我是不会承认你是我嫂子的……”
明启继续得吧得吧，一张嘴从开始张口就没有见停过，好好的一个大男人，还是皇子，却愣是像一个市井的长舌妇人一样，八卦的让人头疼。
就在景宁脑海中的天平往动手的哪个方向移动的时候，明庭这个时候走了过来。
“六弟，”他喊了一声，然后对着景宁点点头，这才警告地看了明启一眼道：“你善工笔，正巧那边有一副画瞧着不错，不若你去看看。”
明启挑着眉看着明庭，眼神中的促狭都快要溢出来了。
他猛地一拍脑袋，连续“哦”了两声，才恍然大悟一样道：“对对对，我去，我现在就去。”
说着，他抬脚就走，路过明庭的时候，还提议碰了碰他的肩膀，给了他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明庭没什么表情地乜了明启一眼。
等到明启离开，明庭才看向景宁道：“你没事吧，六弟性格顽劣，平日里话也多，若是说了什么，也做不得数的，别放在心上。”
景宁摇摇头，怪异地看了明庭一眼，“你和那个六皇子的关系很好？”
说着，她还不忘记往明启的那个方向看上一眼，明启刚巧也拿了画，正在冲她挤眉弄眼。
景宁的脸一黑，立刻错了过去。
明庭看着景宁的模样，自然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他也没有回头看，反而摇了摇头回答景宁刚才的问题：“还算可以，能说一些日常的话。”
景宁大致是明白了，这也就是说关系目前看来是好的，但是若是涉及到更多更深层次的东西，那就指不定了。
不过那些倒和景宁没什么，只要明庭和明启的关系没有查倒让他带句话就会视彼此为死敌就好。
景宁对着明庭道：“那麻烦你和他说一声，我和你一点也不熟悉，没有见识过你的琴棋书画以及诗词歌赋，也不知道你的这些技艺是好还是坏，还有，你提醒他一下，让他以后出门记得吃药，不然可能会被打。”
若论心眼，景宁也不是一点也没有。这番话算是提醒了明庭刚才明启和她说了什么，也顺便表示了她刚才什么都没有说。
明庭沉默地看了景宁一会儿，然后朝着景宁拱手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
景宁往场上看了一眼，又对上了明启看过来的眼神。
她朝天翻了一个巨大的白眼，“真是无聊。”
抱着吃的和喝的，景宁又转到一个没有人又清净的假山里面，让姜枝和姜云留一个人在，剩下一个就留在场上，免得一会儿景瑶找不到她该着急了。
景宁吃饱喝足以后就外在假山里面休息，在吩咐了姜枝要是有事情就立刻叫醒她之后，景宁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等到景宁醒过来的时候，那边的宴会也差不多到了尾声，人群开始逐渐往外面散去。
景宁让姜枝帮她看着身上没什么不对劲之后，又问道：“对了，我刚才睡着了，了里面没发生什么事情吧？”
姜枝摇头，“没有，一直都在讨论书画诗词音律这些。”
景宁点点头，又觉得有些奇怪，按理来说，江南那边最擅长的就是投机取巧的各种钻营，今天忽地在围场借了皇家的地盘开了一场端午盛宴，没道理什么也不做啊。
难道这真是一场单纯的宴会，没有其他的目的。
想了想，景宁问道：“今天谁表现的最好？”
姜枝想了想道：“除了咱们玄都一些原本就有才名的娘子之外，还有几个是参选的秀女，听说挺不错的。”
景宁点了点头，心知姜枝估计知道的不会有更多的了，干脆也就不问了。
等找到景瑶的时候，她正好在附近最近的一个凉亭等着她。
看见景宁，景瑶仔细看了她一会儿后问道：“睡饱了？”
景宁略微有些诧异，“你怎么知道我在睡觉？”
“你是你让姜云告诉我的嘛？”景瑶睨了景宁一眼。
“晕了！”景宁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又和景瑶随口说了两句话，然后又和她一起往外走。
路上的时候，景宁回头往身后的院子看了看，里面已经几乎没有人了。
回到行宫的小别院的时候，天色都快黑了。
郁氏早就已经在家里面备好了晚膳，等到景宁和景瑶回来后，让下人端了水让两人清洗一下，一家人这才开始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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