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瞎话（1/2）
第七十九章：目的
“我的天呐, 这么多人, 这怕是整个冀州城的百姓都过来了吧！”秦洛玄嘴巴张的老大, “我怎么感觉比上次咱们参加太后的寿诞还要热闹啊！”
“慎言！”明庭凝眉看了秦洛玄一眼，“河清一脉的女子地位向来比其他地方的女子地位高，及笄之礼一项都办的盛大, 当地百姓前来祝贺更是常有，莫要在这里乱说，免得被人听到不好。”
宋叔匀给秦洛玄最里面塞了一个花馒头, “吃你的吧, 这么多好吃的还堵不住你的嘴。”
秦洛玄差点被噎死，本想跟着继续呛两句，但见在座的人表情都不怎么好看的样子，默默闭上了嘴。
景宁被安排吃了饭洗了澡后又小小休息了一下, 然后又被鱼贯而入的婢女唤醒，继续梳妆打扮。
这一次又重新换了发型还有衣裳。
首饰是郁氏专门让人给打造的一套全新的，上面全都镶了各种红宝石, 通透晶莹, 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一次，给她梳头的就换成了郁氏，这也是大成这边女子及笄的规矩。
女子及笄，都必须由嫡母梳头, 若是没有嫡母的, 才可寻她人。
衣裳也是冀州这边风格的, 上面是短衣, 下面是裙子。都绣着繁复由考究的花纹，据郁氏说这件衣服所有的用料从景宁刚一出生就开始准备了，所有的丝线也好，还是布料也罢，都是景宁出生那一年养的蚕经过一道道工序最终制成的。
无比珍贵而且独一无二。
外面的午膳已经结束了，现在都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聊天，或者互相结交认识。
裴仲麒自打听说了明庭他们过来后就一直没敢在玄都城的那群世家人眼中露面，生怕一不小心露了馅，给明庭带来麻烦。
这会儿看见其他人都在忙活着，他才寻了机会跑到明庭边上打了声招呼。
“殿下，没想到陛下这一次还真的派人过来了，而且来的人还是你，看来还是对你和这个景小娘子的事情不死心啊。”裴仲麒敲着掌心中的扇子，小声道。
“怎么说？”明庭倒了杯茶喝了一口，看了裴仲麒一眼问道。
“看见边上的其他人了嘛？”裴仲麒掌中的扇子轻飘飘地转了个圈，他状似无意地把玩着，实际上却给明庭一一指出了在场的各大世家的人。
有些明庭只听过名字从没有见过，有些，明庭甚至都不怎么清楚。
“这些人……”裴仲麒啧啧嘴，“都是奔着咱们的这位景小娘子来的 。”
明庭轻飘飘地瞥了裴仲麒一眼，“她现在是乡君。”
“是。”裴仲麒双手一摊，又笑笑：“景乡君，就一个称呼而已，这儿不还是有位郡主吗。”
说到这儿，裴仲麒又摇摇头，“现在庶女变成了嫡女，而且一下子就成了景氏的嫡长女，这等于是天翻地覆的变化啊，也不知道这些原本打着想过来求亲联姻的家伙心里面会怎么想，到时候又好戏看了！”
“那你们裴家呢？”明庭看向裴家人所在的地方，“也来了不少人，应该不是简单地过来吧。”
裴仲麒非常的大方，他道：“他们是有那种想法，不过本意和别人不一样，就是想找个脾气大一些的管住我，你知道的，我在他们眼中就是不听话的代表，不过还是被我给拒绝了，我可没有那个胆子娶着景家的小娘子，谁知道哪天不知怎么就得罪她了，第二天还有没有命呢。”
“说的她好像有多凶一样。”明庭不置可否。
“那可不就是很凶，之前在玄都的时候，无论是朝堂上的那一出还是平凉王的那件事，亦或者是围场的事件，哪一件不都惊心动魄的，”裴仲麒摇摇头，“他们河清的人可和其他人不一样，其他家族的好歹还会计较个利益得失，然后再考量其他的，但是得罪了其中一个就等于得罪了一堆，除非她们自己开口不追究，否则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男子，到时候还不得被她们啃的骨头渣都不剩。”
裴仲麒连连摇头，显然对和景宁甚至景家其他人联姻这件事非常地拒绝。
正说着话的时候，后院那边传来骚动，也不知道是从谁开始传的，说是景宁出来了，及笄礼马上就要开始了。
裴仲麒向明庭告了声罪，然后跑回了裴家待的地方。
秦洛玄几个刚才亲眼看见明庭和裴仲麒交流，又都不是傻子，几个人互相看了许久，默契地没说话。
半响，还是宋叔匀先开口道：“殿下，我们刚才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也没有听见。”
“无事。”明庭笑笑，又道：“多谢。”
“没事没事。”几个纨绔连连摆手。
景宁已经被郁氏和族中的一个女姓长辈牵着走了出来，外面的一些小声交谈已经完全停止了，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们。
厅中音乐声起，不少人都开始检查自己的衣着，保持着最优雅的姿势。
等到一曲音乐声停下，景玉站起来说了一些祝词以及感谢词，整个礼仪算是正是开始。
族中年长又德行厚重的长辈走出来，先是洗了手，然后走到正台一侧，接着，景宁就被牵着走出来，先是按照之前已经联系过无数遍的礼仪向在场的宾客行礼，然后是族中长辈、父母，最后跪在早就备好的席位上等着梳头。
所谓的梳头当然不是把景宁刚刚梳好的头发重新散下来再梳一遍，而是长者拿着梳子帮她把边角稍稍有些乱的头发重新梳平，顺便嘴上说一套流利的吉祥话，最后帮她绑上及笄的五彩缨线。
这也是最重要的一环，绑上之后，就不得取下，只有婚后才能由丈夫亲手取下来。也是对女子将来的一种祝福。
等到长者说完话，又停下手中的动作，边上立刻又有婢女过来扶景宁起来，景宁又开始按照之前刚学的把一整套家规家训以及混杂在一起的其他东西当着所有人的面背了下来。
再之后就是宾客祝贺、称赞，景宁拜谢，然后聆听各方的教诲之类的，一整套的礼仪流程下来，直接从天亮到天快黑，府里面都开始掌灯了。
中途，明庭还代表着建安皇帝和皇太后送上了祝福以及一道圣谕，总的来说，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给景宁夸奖了一番。
最后景玉宣布礼成，和郁氏一起向前来的所有宾客作揖拜谢。
景宁被搀扶着下去的时候，两条腿都是抖的。
实在是她今天跪的太多了，从早上醒过来到现在，至少三分之二的时候都在跪着，中途还要做这做那，简直要了老命了。
好在礼成之后就没有她什么事儿了，她也不用出去，就能好好歇着了。
外面围观的百姓以及一些人都陆续离开了。
还有好些没什么想法的也都回去歇息了，但是也还有不少都和景玉还有郁氏打招呼，说是想要谈一谈。
两人不约而同都用了今天太累的借口让大家回去歇息，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可没过多久，景玉和郁氏就被府里面的下人告知说是郁家的四老爷找。
这可是郁氏的亲爹以及景玉的老丈人，两个人自然不敢耽搁，虽然心里面觉得没什么好事儿，但还是匆匆忙赶过去了。
行礼之后，景玉和郁氏就问候了郁四老爷的身体，并且告罪说最近实在太忙了。
郁四老爷一脸不耐烦地摆手，“行了行了，我都知道了，叫你们来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问问你们，这小娘子的婚事，你们是究竟怎么打算的。”
“不知父亲这是……”景玉看了郁氏一眼，郁氏直接问道。
郁四老爷道：“我也没别的意思，小娘子今天算是及笄了，婚事怎么着也该提起来了，如今来了这么些人，想也知道到底是为什么，我是没什么想法的，总归小娘子的几个表哥都成婚了，表弟年纪还小对不上，不过族里面的意思是想让她和郁礼，也就是跟着一起过来的三小子联姻，我也只好帮着问问。”
景宁的事情一直都是景玉和郁氏心头的一根刺。
无他，主要还是前段时间崔三郎的那件事。
两人早早就打定了主意随景宁自己，主要是她开心就好，但是这话却不能这么说，不然不止他们这对当父母的倒霉，连景宁也要跟着受牵连。
想了想，景玉道：“岳父大人，宁宁才刚刚及笄，年纪还小，性子也不定，这件事情，小婿之前和夫人商量过，想再多等两年，等到宁宁的性子稍稍稳重下来再说。”
郁氏也在旁边帮腔，“是啊，这丫头啊，昨儿还好好的正门不走偏偏翻墙，还被外面瞧热闹的百姓误以为是小偷，差点给抓了，你说就她现在这个样子，无论是和谁定亲，我们也不放心啊。”
“这有什么大不了的。”郁四老爷丝毫不以为意，“咱们河清一脉的女子向来随性，别说是翻墙了，之前还有偷偷跑去战场上杀敌的呢。”
“这……”景玉和郁氏有些无奈，正想说什么又被郁四老爷打断。
他摆摆手道：“行了行了，我也知道你们是什么意思了，都回去吧，两边都是和我有血缘的亲戚，我就帮着带句话，谁也不帮。”
景玉和郁氏作揖告辞，忧心忡忡地回了自己的院子。
刚到房间，就有下人来回报说就在他们刚刚去见郁四老爷的那一会儿，就有三拨人过来找。
两人很是头疼，对着下人道：“若是再有人过来，就说我们睡下了。”
族中如今还有不少客人，不能给别人留下太坏的印象，景宁被早早拽起来起床，一起吃了饭。
饭后，景玉和郁氏就把昨晚上的事情和景宁说了。
和别的女子一提起婚事就满脸羞涩、两颊绯红的模样不同，景宁全程冷漠脸。
等到景玉和郁氏说完，景宁问道：“我这辈子是不是一定要嫁人的？”
郁氏只要一想起来景宁之前的生死挣扎，心里面就疼得厉害。
她一把抱住景宁，“谁说的，我家乖女要是不想嫁人，母亲就养你一辈子，谁也别想给你委屈受！”
“可是这样一来，是不是你们还有我都会被骂啊？”景宁又问。
“管别人那么多做什么，只要我们自己开开心心的就好了。”景玉在景宁的脑袋上摸了摸。
景宁又看向边上的其他几个，景舒、景瑶，还有小屁孩景沛，景舒屈指在景宁的脑门上弹了一下，“放心，到时候大哥养你。”
“还有我，”小屁孩儿景沛拽拽的，脸上带着不怎么走心的嫌弃，“看你之前那么担心我的份上，我就勉勉强强吧。”
景宁在小屁孩的脸上捏了一把，“看不出来啊，你原来心里面对我也这么好啊！”
小屁孩嫌弃地拍开景宁的手，“呿”了一声，留下了一句去读书后就离开了。
景玉和郁氏又嘱咐了景宁和景瑶他们几句，让她们这两天进出都小心些，如果有人想要套近乎或者干些其他的什么，不要搭理，交给他们来处理。
景宁点头答应，想了想，她楼主郁氏的胳膊看向景舒问道：“我记得大哥也没成婚啊，难道这次过来的人就没有打他的主意的？”
“这个就不用你来操心了，”景舒又敲了敲景宁的脑门，“你的这个小脑袋瓜子还是留着想想怎么吃喝玩乐吧，其他的，不用你关心。”
景宁瘪瘪嘴，“那我祝贺你也被缠上，我看这次一起过来的还有不少漂亮的小姐姐，你就等着吧！”
话落，景宁就拉着景瑶跑了。
“既然这么怕大哥，干嘛还故意招惹他！”景瑶一脸无奈地看着景宁。
“谁让他老是戳我脑袋，”景宁揉着脑门，“我严重怀疑我没有你们聪明，就是因为被大哥这样天天打的。”
景瑶：“……”
我竟无言以对！也不知道是谁，以前就跟着傻子一样，心里面除了崔三郎什么都不关心！
不过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很久了，景宁整个人一夜大变样。
景瑶摇了摇头，没说话。
昨天累了一天，景宁也没什么出去玩闹的心思，干脆回屋里面歇着。
没多久，外面的丫鬟过来禀报，说外面有人自称是她的小弟，过来找她的。
边说还用一种非常诡异的眼神看着景宁。
景宁一脑门的黑线。
得！
把秦洛玄那几个纨绔给忘记了。
她让人下去把秦洛玄那几个纨绔给请进来，看了看自己，觉得身上没什么不妥以后，出了门在外面等着他们。
秦洛玄几个满脸兴奋地进来，六个人六条胳膊挥的欢快。
“老大……”秦洛玄刚一张嘴咋呼，就被边上的宋叔匀一巴掌捂住了嘴。
“你给我闭嘴，声音小一点！”宋叔匀小声道，还瞪了他一眼。
秦洛玄不怎么明白地看着宋叔匀，直到他被拽着坐下，院子里面的婢女送上了茶水和点心后又退下，他才被宋叔匀松开。
秦洛玄快被憋死了，什么话也来不及说就大喘气。
等到他的气儿顺了，才给了宋叔匀一肘子，“宋三儿，你干什么呢，快把我给憋死了！”
“憋死你活该！”宋叔匀白了秦洛玄一眼，“你看看这周围，再看看你，人家无论做什么都是轻手轻脚的，就你一张嘴恨不得这里里外外的所有人都听到，一点礼数都不懂，你以为这里还是玄都啊！”
“就你懂礼数！”秦洛玄被宋叔匀给噎的说不出话来，半响姑姑叨叨憋了这么一句，听着还挺委屈的。
“好了好了，”景宁开口打断他们几个，“你们过来找我，想干什么？”
这种时候，一般都是秦洛玄最先说话的，但是秦洛玄刚刚被宋叔匀怼过，现在还在情绪低落没有开口，其他人也下意识没说话，场面竟然有一丝丝诡异地安静。
顿了顿，宋叔匀道：“老大，我们这不是想你了嘛，这么久没见了，我们就想来看看你。”
“把你脸上的表情给我收住，”景宁非常辣眼睛地把脑袋转到一边，她实在受不了宋叔匀好好的一张脸非要各种猥琐以及谄媚，每次看见了，她都想动手打他，“再给我这样，我就揍你了！”
“老大，我怎么了！”宋叔匀非常地委屈，“我什么也没干啊！”
景宁对着边上的婢女招招手，“去，帮我那一面镜子出来，要照人最清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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