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2）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明显而又难以言喻的尴尬气氛。

程应听了这话，这才缓缓地将头抬起来，看着沈意眠无懈可击的微笑假面，再看看自己母亲被噎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样子，又是一声冷冷的轻笑。

他起身，无所用心地伸了个懒腰，不知道是在跟谁说话：“走了。”

邵娟有心发火，心说“我包容个屁，男的怎么可以喜欢男的”，但是在沈意眠面前也不好发作，老同学的儿子这重身份不算，人家说的一番大道理有理有据，要是跟这种站在道德制高点上的知识分子磨嘴皮子，怕是占不到什么上风。只好窝了火，说道：“孩子不懂事，让你见笑了。那——打扰了。”

沈意眠仍旧是那副朗朗笑面，有礼地一点头，用目光致意着。一边目送，一边心里失笑：“这都是些什么事啊。”

邵娟表面上神色淡淡地起了身，拎起包就往外走，在楼梯间追上了程应。她一把揪住了那小兔崽子的衣领，程应不自在地挣开了：“怎么着啊？又不是我说的，那医生说的，你怎么不冲他发火去？”

邵娟：“......”

孩子越大越不好管束了，还嘴还得一套一套的。她此刻被气得七窍生烟，嘴上还根本无力还击。

程应嘴角挂着一丝明显的嘲讽笑容。男孩子本来生的好看，可是偏生十分不会说句好听话，一出口就是要呛人，就连笑容也明显不怀好意。

母子俩互相不对付，就这么僵着回到了停车场。司机见邵娟面色不善，大气也不敢出一个，只是闷头开车，猛踩油门。而程应什么事也没有一样，又倚在真皮后座里，摸出他的手机开始玩游戏。

很无聊的单机跑酷游戏，程应懒洋洋地点点屏幕，心思不知道放在哪里了。

邵娟气得直把头往车窗外扭，一眼也不想看他。

车里的气氛像是修罗场，司机一刻不停地赶回了程家的公寓。

程家在B市有几套房，程应的父亲程远年经营着一家规模不大的公司，家境算是殷实，而这套小公寓是为了程应就近上学买的，虽然也留有给程远年夫妇居住的主卧，但是出差频繁、工作繁忙的俩人一年到头在这里落脚的日子都屈指可数，更别提住下了。

这套小公寓，基本上就是程应一个人的地盘，唔......还有一个邵娟请来打扫、给程应做饭的保姆吴妈。

车停在公寓小区门口，程应收起手机，招呼也不打，拉开车门就往小区里走，他是真的无意再说什么，步子飞快，一下子就走出几米之外。

邵娟不得不喊道：“程应！你给我站住！”

女人尖利的叫声划破了艳阳天，程应顿住了，却没转身，也没吭声。

邵娟知道他听得见，自顾自地说：“那医生说什么，我不管，社会上对这事怎么看，我更不关心。你以后要是敢给我带个男的回家，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程应没转身，声音淡淡：“是吗。”

他苍白的手指却在裤兜里缓缓地收紧了，捏成了个拳头。

“先不说这事了。”邵娟摆了摆手，转了话题，“你马上要升高三了，这些什么恋爱什么倾向不是你现在应该重点放在心上的。你看看你的成绩！你能上什么大学？我给你报了暑期补习班，专门请的B市一中的特级教师！我会让吴姐看着你，你要是敢不去，你给我看着办！”

程应拖长了声音“哦”了一声，抬脚就走。

他心里玩味道：“看得住我么？你能拿我怎么办。”

邵娟的一番狠话被撩在了阳光下、微风中，兀自飘荡。而程应的单薄背影就像是个铜墙铁壁一样，什么言辞也无法撬动他的坚定倔强。

“夫人......”司机看了眼时间，忍不住出声提醒。

邵娟深吸了一口气，重新上了车，给自己扣上安全带的时候，感觉气都喘不过来，她捋了一把头发，压下烦躁道：“走吧，去机场。”

她又要出差了。

车子重新启动，邵娟疲惫地往后一靠，窗外的城市风景从她眼中一闪而过，她有些无力地想：“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她知道自己和程远年不是尽职尽责的父母，她自己问心有愧，和孩子关系疏离也就算了，她不服她的管教，她说话没有什么威信也算了。而在他们应付打不完的工作电话、出不完的差的同时，那孩子竟然自己产生了什么奇怪的倾向！

事情发生在两天前。

她好不容易从外地回来，而程远年还留在外地的分公司，她有两三天喘息的机会待在B市，想着几个月没见上儿子的面了，怀着一腔久别的思念，才到这套小公寓来。

她来的时候程应不在家，吴妈在厨房里做饭，跟她说：“刚才小应接了个电话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去哪里了。”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