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点（1/2）
等了好久的歌曲制作，到深秋的时候，江城才收到demo。
发歌之前，纪静在休息时间找他单独聊了一下：“你要做好准备，这次发歌，未必比你上次的热度高。”
“嗯？”他愣了一下，不知道这是什么特别叮嘱。
“初次出现在大众视线的时候有新鲜感，现在没有了。”纪静回答道，“这一次为爱转发的人不会太多了。”
他刚开始还不能明白少了这个新鲜感意味着什么，等发布以后才明白。
他写了好几版文案都被打回来了，宁楠的要求是——言简意赅，越短越好。他浓缩了好几次，最后剩下三个字——久等了。
就这三个字激起了他目前还能掀起的最大水花，公司staff，包括饭圈还没有找到社交账号的顾寒一起，被执着的粉丝轮博式辱骂。
真正在听歌的人不太多，远不如第一次的数量，加上歌曲渲染的一股伤感氛围，更加激起了粉丝们的大范围反攻。
但也仅限于仅剩的粉丝，比起从前大家兴致勃勃地转发，这更像是一场报复式轮博。
除了这些轮博，还有一些别家的粉丝趁机落井下石，嘲讽几句，以莫瑶家的尤其多。纪静说得对，他们关系好不好，跟粉丝关系好不好，时常呈反比关系。
大家都不知道顾寒的微博账号，还好不知道，不然现在顾寒的微博应该炸开了锅。
他不怪粉丝暴力式轮博，不如说这些人在用极端的方式为他好，但他还是希望有人能静下心来听一听他的作品，又不逐字逐句去做多余的阅读理解。
“这就是畸形的娱乐圈。”艾希夸张地感慨一声，随后又为自己庆幸，“还好我只是个财务。”
他叹了一口气，在网易云的评价里挖掘着零星的路人评价，期待自己还能像上一次一样被选入一些歌单。
他如愿了，这一次的歌曲质量也不算差，有路人会觉得好听，但依然没有以歌手的身份红起来。
别说他了，比他有才华得多的音乐天才，可能现在都还在为无人问津的惨淡点击叹息。
·
北京的第一场雪下起来的时候，顾寒顶着风雪，没开车、也没打伞穿过了自家院子。
在玄关呵出一口冷气，他停下来，跺了跺脚上的雪花。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江城正在书房玩顾寒的钢琴，探头出来一看，顾寒的头发都湿漉漉的，可见在雪地里走了有一阵了。
“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顾寒没顾上自己的狼狈，开门见山地问他。
“嗯？”他愣了一下，“好消息吧。”
很久没有好消息了，他需要一些强心剂。
“看手机。”顾寒给他发送了文件。
他打开微信，刚看了个开头就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他可能有两年没有听到选秀节目的消息了，不光他，整个娱乐圈对选秀都厌倦一阵了。
“选秀具有周期性，红火和低迷总有交替，一般2-3年，现在似乎是个机会了。”顾寒看着他，“没有人想做这样的节目的时候，才是最好的。”
仍然是类101系的生存式选秀赛制，但这一次不再讲究把几个人强塞入一个团体，组出一个花里胡哨毫不搭调的男团，这一次节目组问大家：你们到底想要一个怎样的男团？
他还没有详细看规则，似乎不再讲究死忠战力的生存方式，中间也不单纯是各种能力考核，但比拼方式仍然简单——与其他人较量，让观众判断你好或者不好。
不管这是一个未来的现象级节目，亦或是一个中规中矩的节目，或者根本没有人看，但总归是他的机会。
他紧张一部分是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另一方面，他看好顾寒的眼光。
人的感觉是可以共通的，现象级是可以预测的，既然顾寒说可以，那应该不会太差。
“那坏消息呢？”他问。
“你要去参加初选，不一定会中。”顾寒回答，“他的要求，18-25岁，一年内没有上过其他综艺节目的面孔，你刚刚好够，没有特别大的优势。”
一年是个敏感数字，距离他上次出现在大家视野，刚好一年零两个月。
“所以你让我待了一年？”他问。
“嗯。”顾寒点点头。
宁楠说当时顾寒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让他做选择，现在看来，应该是从哪里得知了这个节目的筹备。
“为什么不早说？”他又问了一句，嗓子有点干涩。
“我不能保证这个节目会真的筹备成功，也希望你记住梦想的珍贵。”顾寒说到这里，目光轻飘飘地挪开了，“另一部分是私心，如果你的梦想没有那么强烈，我也希望你能选一条更轻松的路，对不起。”
他在心里理解了好久顾寒的这段话，才理清顾寒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
因为顾寒不是节目组，承诺不了一定会有，所以不想告诉他。因为顾寒知道这条路不好走，所以干脆就让它看起来更不好走一点，如果他退缩了，会有一条娱乐圈更简单一点的路等他。
以及，顾寒希望他自己去理解梦想的重量。
如果一开始就告诉他，一年后“可能”会有一个节目，你只有雪藏一年才有资格上，可能他现在只是心安理得地享受着闲暇生活，完全没有进步。
“记住这个不容易的感觉，去参加初选吧。”顾寒向他走过来，扶着他的后脑吻他。
他在懵懂里回应了顾寒的吻，最后低垂着眼眸问他：“这是做什么？”
“上司骚扰员工吧，员工为了未来委曲求全，被亲了也只能默默忍着。”顾寒扬了扬嘴角笑道，神情难得地温柔了一下，“加油。”
他懵在书房门口片刻，突然回过神来，要伸手去拽顾寒。
才够到顾寒的胳膊，顾寒就又转过身来吻他，等他有点缺氧了，顾寒才松开，诚恳道歉：“对不起，不光有我的私心，筹备节目的朋友让我发誓，绝对不能告诉第二个人。”
是什么朋友，他现在就提着刀去问候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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