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缝生存（1/2）

半首歌下来，从自信到忘我到忐忑，江城也懵了。

他本来很有信心，任何人愿意给他一分钟，听他唱一首歌，都一定会被他打动的。但现在他觉得自己是不是抢戏了，作为未出道的新人，是不是不应该这么锋芒毕露？

“导演……”毕竟是第一个失误的，女主角抱歉地看向了导演。

“没事，再来一条。”导演脸上仍然没有太多表情，也没有觉得江城抢戏了，还随意地鼓励他，“唱得不错，就这样唱，再来。”

“导演……”虽然只进来了一小会，但男主角也听出了不对，还想多说两句，然而最终还是憋回去了。

虽然人气有别，但大家都是新人，都不愿意向一位有资历的导演提意见。

略作调整，导演跟摄像讨论起了镜头，其他人短暂休息，略微补一补妆。

“唱得不错啊。”女主角看了江城一眼。

“还好还好……”江城谦虚道，“我学几年声乐了。”

“学过声乐就该唱得好一些，演员就只能不走调，大白嗓，是吧？”女主角又问。

“不是不是……”江城还想解释两句，但导演提醒大家注意，他又只好拿起话筒。

刚抬起头，他就从女主角的眼里读到了一丝“感情破裂”的神情。

他好像忘了问宁楠，导演和主演意见不一的时候，到底向着谁比较好。

然而音乐响起，他又毫不犹豫地拿出了最高水准，这是骨子里的习惯，很难改掉。

这个世界就是有普通人都能区别的艺术，他有幸获得了上天的眷顾，没法放弃自己的特长。

不可抗力之外，他还有点得意，这还是唱歌，如果能给他一分钟，连唱带跳……

“卡。”导演无情地打断了他的遐想，“江城，不要在没有你戏份的时候露出迷之笑容。”

“对不起。”他立刻把舞台都甩在脑后。

戏份上没什么难度，第三条导演喊了过，大家匆匆撤走，搭上回酒店的车。到这时候，男一号才去找导演聊天，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什么，导演往江城这边瞥了一眼。

“我得罪人了吗？”江城忍不住问李轶，“演员没必要跟歌手争唱功吧？”

他们也不用这么在意吧，毕竟这论斤称的设备，加上网剧的简单制作，正式版听起来应该不会有太大区别，何必要追究片场的这一点差异呢。

“你不知道吗，男主角也是选秀出道啊。”李轶悄悄回答，“谁还没去选秀一轮游过呢？”

前几年选秀大热，谁不想去蹭一波人气。

“这么巧的吗？”江城怂了，“那我会怎么样？”

“我怎么知道，我只演过保安……”李轶耸耸肩。

·

会怎么样？会被女演员敲门。

江城做梦也没想到，半夜12点，酒店房间的电话会像午夜凶铃一样响起来。要不是他还没熄灯，这场面怪恐怖的。

“喂？是江城吗？”女二号甜腻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比午夜凶铃还吓人。

这太狗血了点吧？他悄悄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拘谨地回了一句：“是。”

听他回答了“是”，女二号的语气又慵懒了一分，意思也更明显了一点：“给我开一下门，有戏要跟你对一下。”

超级老套的搭讪对话，他深刻地意识到了，可能这才是永不过时的午夜场邀约方式。只要是直男，没有不吃这一套的。

只要是直男……

“白、白天吧，咱们不是最后一场才见面吗？”他斟酌着自己的字句，觉得对方这么老练，应该能听得懂。

“新人不努力，什么时候才能爬上娱乐圈的金字塔？”对方娇滴滴地笑他。

“我本来也……没想……”说到一半他又忍住了，他想爬上娱乐圈的金字塔，但不是以这样的身份，也不想用这样的手段。

不仅不会给别人开门，也不会去敲别人的门。

不是所有人都不择手段，况且他还有点天真的幻想，他不想做演员，只是不得不做演员。

“别这么被动嘛。”对方居然还不肯放弃，挑逗的意味持续走高，“又不会有人说出去，这不是业内常见的事情嘛，我还能跟你炒作不成？再说了，谁认识你啊，大家出了剧组就忘了。”

“不了不了，姐姐这么好看，不要缠着我了。”他仍然婉拒道，还在想要找一个怎样的理由才能让人断了念想。

结果电话突然就挂断了，惹得他半晚上没睡好，还好第二天没有戏份。

第二天，他感觉剧组的气氛更诡异了，诡异到不得不给宁楠发条微信的那种。

“楠哥，比别人歌唱得好比较得罪人，还是拒绝别人午夜敲门比较得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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