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琅谣3(1/2)
夏末时节,路边多垂柳,枝条如丝,长垂于地。
来送验尸结果的大理寺六品司正刘司正,见案发现场的穷酸样子不由皱眉,他府上最破的院落都远不及次,想来甘于住在这种地方一定是个勤俭清廉的好官。
见到颜式凉时他更坚定了这个想法。
无他,长得太像好人了。
瘦高的身材,一身书卷气,标志的俊脸,一看就是个饱读诗书的正人君子,一心为民高洁雅正的好官。
互相客套一番,式凉有礼的为其添水,刘司正把验尸结果的文书摊在桌上。
“陆弗死的快又利索,颈骨受外力瞬间错位,凶手至少用这种手法杀了数不尽的人才会如此狠辣老练,如果是敌国探子杀人灭口,大有可能。”
“所以关键不在凶手,而是凶手背后到底是谁和他为什么要灭陆弗的口。”真正的凶手式凉总结,“现在离案发过了三天,说不定对方已经让一切证据和秘密都变成飞灰了。”
刘司正眼神动摇:“这是最糟的情况,摸不到后面我们查这桩杀人案就没了意义。”
“官员之死关乎朝廷脸面,背后隐藏的秘密关乎朝廷安危。”式凉缓慢而坚定的摇头,平淡的语气蕴含着千钧之力,“无论如何都要查下去,咬定蛛丝马迹查到尽头。”
刘司正听得热血沸腾,看式凉的眼神信任钦佩又上一层,离开时再三行礼以表尊敬。
在宿主袖子里安了家的系统旁观着,差点也要把宿主当好人了。
送走了人,式凉前些天提交给丞相府的拜帖有了肯定的回复,便赶往丞相府。
右相人到中年却风流倜傥,手段一流野心也是一流,在位的如果不是那个小皇帝,江山都得改姓。
颜式凉身为他的党羽走狗,见他一面还算容易,但见面过程很不愉快。
式凉单方面的不愉快,倒不是因为跪的膝盖发麻,而是这个狡猾多端虚伪贪婪长辈给他的感觉,很像他幼时在家族中摸爬滚打时冷眼审视他的家主,那种傲慢的不把你当人看的自负,令人厌恶至极。
不过这一趟十分值得,不仅给府邸找好了买家,更对原主的古怪行径恍然大悟。
右相不经意间对跪的安稳服帖的式凉感慨了一句:“没想到你莫名升了官倒长大了,是条像样的狗了。”
在式凉之前,原主对右相的态度可能是隐隐不屈的吧。
也许,颜式凉当年怀抱一腔抱负为官,被同乡陆弗所引卷入利益纠纷,惜命胜过虚无缥缈的忠正,不得不与其同流合污,这样和陆弗多年来的不对付就合理了。
而那不舍得吃不舍得用的吝啬,是颜式凉仅存的良心。
从穷困百姓汗水中搜刮来的民脂民膏,不收会引起某些人疑心的脏得烫手的贿赂钱,救苦难灾民于水火之中的赈灾银,但凡有良知,怎可用得安心。唯有拼死苛待自己,分毫不碰的封进看不到的地方,良心方可少受些煎熬。
一旦熬不住了,灵魂就散了。
这只是式凉凭他为官前方正的行事推断的。
世上已无颜式凉,真相无从追问。
过了几日,式凉府上来了贵客,是便衣来访的右相。
右相的侍卫随从守在书房门外,右相一脸不愉的虚掩着口鼻,一副对贫穷空气过敏的样子。
右相为何而来式凉再清楚不过,当即敲开那时露出黄金的地方。
这一处当然不够有说服力,式凉在四周墙壁都凿了小孔,整个书房顿时金光耀眼灿烂辉煌起来,右相这才有了几分笑意。
“既然颜督察急需钱财,又嫌死了人晦气,那本相慈悲,勉强买下此处做个别院吧。”
右相说着噙笑出门,命人施舍了式凉张数额不到这些黄金万分之一的银票,这金屋就算易了主。
银票虽不比金屋,却也是笔不少的钱财,式凉换成了银子,给三个下人不菲的遣散费,归还了他们的卖身契,叫他们早日回乡。
系统没看懂宿主这一系列操作,只以为宿主有点能用的钱,终于能住像人住的地方。
结果宿主放着大笔的钱不用,住进了个更破的茅草房,学原主吝啬鬼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吃糠咽菜,居住在与酒鬼孕妇毗邻的闹市区,处理越来越多的公务,越来越频繁的往外跑,走时把系统扔给邻居家小孩,不知在干什么。
难道……宿主在维持人设?
系统被自己的脑补感动了。
“宿主,您不必维持原主的行为习惯。”
式凉又一次在前往宫中的路上,行至人烟罕至处沉默已久的系统突然说话。
如果系统真如式凉推测的那么蠢的话,他大概知道它脑补了什么。
“那倒没有,只不过……”
半天没等到下文的系统问:“不过什么?”
式凉语调没有一丝波动的陈述道:“你想了解我。”
没有身体的系统浑身发冷,单细胞造物的直觉告诉它,这句话的本意是——不要妄想了解他。
系统决定努把力,争取看到宿主的过往,他在修仙世界的命运线可能偏差有点大。
不然现在这个宿主怎么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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