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1/2）
自从学钢琴以来，茹莘大大小小的钢琴比赛参加过不少。不过回国以后参加这样全国性的比赛，还是头一次。她本来不怎么紧张的，但是一想到洛鑫会坐在第一排听她弹钢琴，她就莫名觉得有些紧张。
比赛前是可以要走一遍流程，然后彩排几次并按顺序试音的。茹莘第一次彩排的时候，洛鑫没来，第二次彩排的时候，洛鑫也没来，直到最后一次彩排的时候，洛鑫还是没来。
茹莘了解洛鑫的性格，言出必行，既然答应了她会来看比赛，就一定会来看的。奈何奈何还有忍不住地烦躁。茹莘躲在舞台侧面的幕布里，盯着属于洛鑫的席位发呆。她开始怀疑自己到底有没有跟洛鑫说清楚比赛场地的位置。
西城市文化中心，对啊，应该不会有错啊，西城市不就这么一个文化中心吗？
那难道是时间讲错了？晚上五点半，应该也没错啊。茹莘看了一眼时间，现在都快五点二十了，还有五分钟就拒绝观众入场了。洛鑫啊洛鑫，你上哪儿去了？怎么还不来？
就在茹莘甚至开始怀疑起哪天晚上其实洛鑫根本就没答应来看比赛的时候，洛鑫正在文化中心的外面狂奔。
这可真不能怪洛鑫踩点儿到的文化中心。洛鑫害怕迟到，提前一个小时就在校门口的公交车站点等着了，结果左等右等，车也不来，问学校保安才知道，学校附近的一条路趁着国庆假期的功夫被休整了，公交路线改了，根本就不在学校门口过。
那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洛鑫赶紧拦住一辆出租车，直奔文化中心。路上遇到晚高峰，又很堵。差不多快到文化中心的时候，她只好下车，一路狂奔，这才赶上最后一批安排观众入场。
洛鑫刚进到比赛场地，主持人就已经开始报幕了。洛鑫松了一口气，可算是赶在茹莘出场之前到了，不然她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茹莘坐在后面备场心不在焉，她不知道洛鑫最后到底有没有赶到现场，如果洛鑫真的错过了这场比赛。茹莘发出长长的一声叹息，说不清楚谁更遗憾一些。
“下个出场选手是来自西城市一高中的茹莘同学，她将为大家带来一首《克罗地亚狂想曲》。”
茹莘在后台深吸一口气，提着白色长裙的裙摆，走到台前鞠躬，坐到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地方。她下意识看向洛鑫的席位，终于，她看见了那个令她魂牵梦绕的身影。
这一刻，茹莘忽然就不紧张了。她笑了，尽管场合严肃，不应该笑的，她还是露出了笑容。然后迅速调整状态，双手覆在黑白琴键之上，从容演奏她的比赛曲目。
《克罗地亚狂想曲》乐曲建构了一个让人印象深刻的和弦的三音主题，描述出了克罗地亚战后硝烟弥漫的场景，也表现出了一个音乐家对自己民族的热爱之情。当初茹莘第一次在欧洲听见这首曲子的时候，就被这首激昂高亢的曲子震惊到头皮发麻，反反复复细听总是会泪流满面。她一直希望能在一个合适的场合演奏这首曲子，所以她不顾钢琴老师的建议，毅然决定选择听从内心深处的声音，而不是演奏另一首更高难度更容易夺冠的歌曲。
因为没有乐队伴奏，茹莘把乐谱稍作改动，并进行多次调速，将听众的情绪层层叠高，推到最高点爆发出来，把钢琴的演奏发挥到了极致，比平时任何一次练习都要震撼。尾音掷地有声，场内先是一片肃静，随后从前排开始掌声渐起，响彻大厅，经久不息。
洛鑫第一次看见舞台上弹琴的茹莘，她浑身散发着迷人的魅力，所有人的情绪心甘情愿被她掌握，不自觉跟在她的感情和节奏后面，让人一刻也不舍得移开自己的眼睛和耳朵。
她，就像是一位女王，台风稳健，操控全场。
洛鑫笑了，没法不为茹莘感到自豪。
钢琴组剩下的人都没再像茹莘一样引起所有人的共鸣和称赞，钢琴组一等奖茹莘实至名归，别人心服口服。
洛鑫走到比赛后台，为茹莘送去祝贺。她还没开口，茹莘就板起脸，装作生气质问道：“你干嘛去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骂人的话我都准备好了。”
“骂我？亏我还是一路跑来的，生怕，既然错过你的表演。你这么不待见我，那我就走了。”洛鑫还不知道茹莘是什么样的人嘛，她装出一副马上就离开的样子吓唬茹莘。
“哎哎哎，别走啊，你看你这人，我开玩笑的嘛。你来晚了还不许我埋怨两句啊。”茹莘吃瘪，不高兴地微微撅起嘴巴。
“好吧，那我也跟你道歉。真对不起，我不知道在修学校附近的公路，所以来迟了。”说到底，洛鑫真的觉得很抱歉，茹莘的亲友团就她一个人，居然还差点被关在门外。
“算啦，原谅你了，看我多大度，请向我多多学习！”茹莘恢复了嬉笑模样，把手里的包递给洛鑫，自己则是拿着来时穿的便衣到更衣室去了。
这身长裙快把茹莘勒死了，为了坐下弹钢琴的时候不让观众们看见她肚子上的肉，她强收着肚子一晚上了，连晚饭都没敢吃。不用穿长裙了，自然是能多快换掉就多快换掉啊。
“你吃晚饭了没？”茹莘两只手手动把头发扎成马尾，嘴里叼着衣服袋子，吐字不清地说道。
洛鑫摇摇头，她四点就去车站了，怎么可能来得及吃晚饭。
“那正好，我们一会儿一起去吃吧。先坐下歇会儿，累死我了。”因为茹莘是一等奖，又是颁奖，又是合影的，站着微笑了好半天，终于可以休息了，哪怕是后台选手几乎光剩她了，她也要坐下歇会儿。
洛鑫陪她一起坐在沙发上休息，茹莘说是坐下休息了，可她的小脑袋一刻不停地东张西望。
洛鑫觉得好笑，便问：“你在看什么？”
“我在想啊，嗯，你说现在舞台上还有人嘛？”茹莘指着通往舞台的方向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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