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2）

芮姜换了衣衫堂而皇之地穿过中庭向东庭走去时，有侍立宫女抬手将她拦住。

芮姜也不恼，只道：“你觉得陛下是会为了我擅闯东庭而降罪处罚，还是会为了你以下犯上而惩戒？”

侍立宫女犹豫半晌，最终还是收了手退列一旁。

待入了东庭，芮姜便直赴汤池。嬴渠有没有洁癖她尚不清楚，但她知道他回来的第一件事必定是沐浴净身。蹲在池子里等了没一会儿，便有脚步声传来。

芮姜憋了口气沉入水中，隔着悠悠轻荡的水波，她看见嬴渠站到了汤池边，抬手松解腰带。

她其实很少看见他在她面前宽衣解带，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将她剥得一干二净。而如今，他将将抽走那玄色的云纹腰带，便偏了目光朝她看来：“不怕闷坏了？”

芮姜窜出水面，仰头望向池边的嬴渠。

“陛下不下来吗？”她踩着池底白玉走去他面前，抬手牵上了他的衣摆。

嬴渠垂眸打量着她，似在权衡考虑，芮姜顿时便不乐意了：“陛下就如此嫌弃我么？”

“当真想叫朕下去？”嬴渠问道，暗示的意味太明显，反而叫芮姜生出几分窘迫来。

明明她就是如此打算的，但这会儿对上他含了些许兴味的目光，她居然羞涩起来了。

芮姜松了手兀自转身。

身后是他衣衫堆落地面的细微声响，再跟着，便是他步入水中的动静。

很快，腰间横来一臂，叫她再无法迈出一步。

嬴渠将她转个身面对自己：“这是想逃了？”

“分明是陛下嫌弃芮姜，常常一走便是数日不见。”

嬴渠听着她的怨抱，双手握了她的腰将人抵靠上汤池石壁：“怎么，就非得等着朕去寻你？”

“没有陛下指令，芮姜哪里敢擅闯东庭？”

嬴渠望着她沉默不语。大抵也是意识到这句话有多假，芮姜红了脸，颇有几分恼羞成怒的意味，她抬手推着他，同时转身欲逃。

可他人都下来了，这时又如何会让她离开？生杀予夺十四年，嬴渠一贯强势，在这事上也不例外。他抬手挡住她去路，将她重新带回怀里，低头欲吻。

然而不等他真的碰到她，他就突然被她大力推开。

她离开得太急，几乎是小跑着去了衣柜前，随手抓了件外衫，甚至没来得及裹上，双腿就已经打颤着朝外走。

嬴渠拧眉，心下不满，却在下一瞬就瞧见了水面上散开的血色。

目光一滞。再抬头，白玉的地面上也落了星点血色。越往前，越是密集，待到她脚边已是一滩暗色的血。她背对着他撑在门上，瘦弱的肩背僵硬瑟缩，底下双腿更是颤颤发抖。饶是隔了这些距离，嬴渠都能感觉到她扒在门框上的泛白指尖。

她扶了门框缓缓跌坐地面。

嬴渠匆匆套了衣衫追上去，就见她缩了身子躺在地上，双手紧紧抱着身前的衣衫，目光已然涣散，口中喃喃：“疼……陛、陛下……芮姜好疼啊……”

这与其说是在告诉他，倒更像是茫然自语。

嬴渠不顾地上血污一把将她抱起，拧眉唤人。

“陛下，夫人……夫人腹中的胎已经落了……”伏阴跪地，纵然心知肚明，但这会儿面对了这阴沉冷漠的帝王，她还是会冷汗连连，甚至于嗓音都在不自觉地轻颤发抖。

“继续。”

继续什么？嬴渠显然不会提点她，伏阴也只得迎着头皮道：“臣方才粗略探了一下，夫人的身子康健，并没有任何隐疾或缺陷，应当不至于突然出此变故……伏阴斗胆，让嬷嬷搜罗了夫人寝殿里的器具物什。唯恐疏漏，还请陛下再拨一人与臣一道仔细查验。”

“方室里的人随你调度。明早给朕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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