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云泥相望（1/2）

“我抬头看向天上的云，脚下是陷入指缝的泥。”——林亦日记。

十一月的气温已经降了很多，枯枝败叶，零散地堆积在校园花台一角。

大家都穿上了厚厚的冬衣，占据着课桌，像一只只冬眠的熊。

期中考试就快到了，空气中有种若有若无的紧张感。

学校历来是按考试排名分布考场，第一考场是全年级第一至三十名。最后一个考场是监考老师都避之不及的地方。

林亦上次的考试险些掉出年级前三十，这次的座位便被排在第一考场的末尾。

是个靠门的位置，可以一眼望见走廊和云。

林亦同刘利在一个考场，不过他的座位在第五个。

刘利经过林亦时，鼻子里轻轻发出一声冷哼，然后像个开花的孔雀般走向自己的座位，骄傲地落座。

在他们眼里，座位号等同于荣耀。

坐在第一的那个女生叫易楠楠，是个沉默寡言的人，个子小小的，是高中里极其平凡的女生，放在人群中也不会有人注意到。

林亦之所以记得她倒不是因为两人有什么特殊的交集，而是因为刘利。

刘利十分崇拜那些大神，时常缠着人家要笔记，有时还会在班里鼓动同学去瞻仰一下大神的英姿。

易楠楠被缠得不耐烦了，某一次小声地跟林亦抱怨了一句：此人功利心极重。

有功利心也挺好，至少知道自己要什么。林亦望着外面那一角的云，悲凉地想，要是我也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好了。

从小到大，林亦都背负着父母的期望长大。他们说什么，林亦就去争取。被推着长大的孩子，会忘了自己想要糖果的初衷。

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后，林亦并未感到快乐。

考试正式开始。

这次考试试卷是省教育专家出的，难度比平时大。两天考试后，所有人都在担心这次成绩。

“周末回家注意安全。”班主任老聂在讲台上絮絮叨叨，她看出大家的担忧，特意强调周一应该可以出成绩，到时就知道了。

林亦内心没有多大的情绪起伏，他的喜怒哀乐原比别人淡一些。只是父母格外重视这次期中测试，总会打电话询问成绩。

好巧不巧，这周末是林亦十八岁的生日。

母亲在电话里抱歉地说，不能回来陪他过生日。林亦淡淡道：“没事。”

“那，老师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出成绩？”林母在电话里询问，也许她自己也觉得这话题转得有点太尴尬了，语气里带着点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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