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无限时间（1/2）

第三章---无限时间

高三的节奏是紧张的，除了顾熙之流外，大多数人都埋头在书山题海中，渴求凿出一个美好的未来。

早晨七点，班主任老聂踩着点儿踱进教室，顾熙正精确地将最后一个小笼包塞进嘴里。

高三生每天睡眠不足，早晨起来都是跟床殊死搏斗的结果，来不及吃早餐是常有的事。班上还有好多学生的早餐没吃完，胡乱塞进了课桌。比如，林亦的卤蛋还没来得及剥。

聂老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慢慢在教室里巡视。偶尔有学生问问题，她便停下来耐心解答。

早自习铃响，林亦的卤蛋已经冰冷了。

“别吃了，冷的东西对胃不好。”顾熙看着林亦从桌肚里拿出卤蛋，开始细致的剥壳。

林亦没有理他，一小口一小口地吃完了。

第二天，林亦下楼的时候，发现顾熙提了两袋包子正在墙角啃。

看见林亦下来了，顾熙将剩下的一袋推到林亦怀里：“顺便给你带的，快吃，省得跑食堂了。”

林亦看着手中的包子，轻声道：“谢谢，其实你不用……”

“哎哎，打住。我顺路的事儿，别谢也别拒绝。”顾熙头也不回地向教室走去：“你以后直接来教室，别去挤食堂了。”

此后林亦的早餐总是在变，有时是他最喜欢的香菇鲜肉包，有时是那家味道极好的烤面包。不过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在林亦到来时，永远是热的。

林亦为此很感谢，偷偷往顾熙桌肚里塞钱。顾熙也没说破，默默收下了。

其实，那一份温热的心意，钱是远远不够的。

月考成绩排名被张贴在教学楼前，红榜单上，林亦的名次意外跌落到二十名开外。

各科老师纷纷找他谈话，班主任更是又叹气又焦急。

林亦的压力不比别人小。父母都是望子成龙，每次说的最多话的便是“好好学习。”

小时候没考好，母亲总是会露出一副失望的模样，久而久之，林亦觉得自己没考好是罪不可恕的。

中考那年，父母觉得K县的教育资源不好，硬是将他送进了C城最好的高中。

自此，少年独自在外求学，连倾诉的朋友都没有。

“我都是为了你好！”

“我们做这一切还不是为了你？”

“你要好好读书，将来找一份好工作，最好是铁饭碗！”

“妈，可是我不想……”

“林亦！爸妈都是为了你好！你是要气死我吗！”

……

夜色浓重，如墨般粘稠。林亦从噩梦中惊醒，呼吸不稳。他想起父母在外务工的辛劳，想起母亲失望的神情。

还有那句说了无数次的“为你好”。

如山般沉重。

林亦压**体的不适，起身去洗了把冷水脸。

镜子里，少年脸颊的水珠浸湿了鬓角，还有领口。

若我能逃离就好了，林亦心想。

逃离我的所知，逃离我的所有。

林亦母亲的电话在成绩公布的第二日便打了过来。

“林亦，你怎么回事？”林母在电话那头怒气冲冲地问道。

“没……没发挥好。”林亦昨晚受了凉，声音有点嘶哑。

听见儿子嘶哑的嗓音，林母的语气缓和了些：“你自己在外照顾好自己。感冒了找医生看看。现在是关键时期，可不能大意。”

“嗯。好。”

林母又嘱咐了几句，挂断了电话。她没上过高中，唯一的希望都压在林亦身上。自己辛苦些没关系，自己的儿子一定要出人头地。

林亦回到座位时，桌子上多了几盒感冒药。

顾熙此时正在对着数学卷子发愁，听到响动抬起头，正撞上林亦的目光

“上午你一直在咳嗽，我刚去校医室替你拿了药。”

顾熙有点尴尬地笑了笑，试图掩饰自己过分的关心。

“谢谢你。”林亦浅淡的眸子出现了不多见的情绪：“顾熙，你以后别这样做了。”

林亦的声音很轻，却最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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