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七(1/2)
哒哒的悠闲马声在朔启城墙边回荡。池曜拽着缰绳,好似无目的地四望着。
为了不引人注目,这次专门挑了四匹马中最漂亮温驯的一匹小白马,与她的零君全然两个极端。池曜也顺势换了一身襦裙,赭石薄纱的对襟上衣,亮金蛟龙刺绣攀附在后背两袖隐隐遮住白臂。墨色裙头上莹白钉花盛放,下裙里黑外红两层直垂到朱红绣鞋上。襦裙外罩一件狐领濡色大氅遮住背后蛟龙,下摆浅浅地绣着广榭楼台。
发上,一支极简的檀木黑簪,一朵暗金琉璃簪花,还有一把白玉流纹梳栉。
身上气势尽收,只道是出游过节的矜贵娘子。
一上午走下来,大体了解朔启郡结构。长而扁的城郡,西边高且厚的城墙下是极广的校场。鳞河从朔启南方直流方国,鳞河上房屋错落,可见星点浣纱人。郡北郡守府带着沙场的肃穆庄严,郡东的市井红火不染边境萧条。
哒哒声停在郡东的一处酒家。
伙计极有眼色地上前,从池曜手中接过缰绳,“娘子。”
池曜下马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下。
“自从方国的流民进来后朔启的乱事就越来越多。”
“谁说不是?尽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
“二十多年元气大伤后还不长教训,乖乖窝在那不就好了,非要做些小动作。”
“话也不能这么说,方国虽没有我们池国富庶但也不是贫弱小国,最近涌进朔启的也都是因为战乱无家可归的可怜人。”
“您老好心怎么不见养活他们让他们不偷?要说还是刘统领杀鸡儆猴做的对!最近偷抢之事不是少了许多?”
“娘子,您叫小的?”伙计应池曜招手,走到身边。
“这刘统领是……”
“啊,娘子估计才来,还不了解。这刘统领是最近才来的,听闻为人纪律严明,不苟言笑,打仗统兵是一好手,只不过……”伙计想着食客讨论热闹的地方努努嘴,“估计您也听到了,可能战场上待惯了,人命在他眼里实在……就为最近这几起案子,郡守和刘统领吵了几次。”
池曜笑笑,“哦?你怎知道郡守府里的事?”
“嘿!这您就不知道了,我们郡守也是新官上任,才来半载,还是去年殿试状元,只不过好像跟右相有旧被左相排挤到我们这儿来的。人家也是个温和性子,没有把怨气发在我们身上。我们这半年送上去的状子人家都一笔一笔地走下来,还不时寻访郡里德高望重的老先生。关系都处得十分好。至于府里的事,新来的官总是不熟悉的,我们这些小人物的弯弯绕绕,人家还没摸清楚,那郡府里当差的官爷,哪个没有一两个‘熟人’?不过也就这些时候,等到人家坐稳,提拔一二个送礼进去的,消息也就没我们的份了。”
手端着茶杯,大袖遮住半张脸,看不清池曜的神情,“说的也是。”
伙计眼珠转转,“听娘子一腔官话不像本地人,可是跟着东街刘七寻来的?”
眉眼轻抬,“嗯?”
伙计看着池曜像是真不知道,“小的多嘴了。”
“不妨事。”碎银子被修长净白的手指推到伙计面前。
“看娘子通身气质,也是极金贵的人儿。”伙计偷笑着收下,“这东街刘七就是新来刘统领的独子,听说从小被娇养着,却不沾一点纨绔公子气。本在朔启长居,因为刘统领两年前被调到卞郡近日才回来。本来对刘七郎有意的娘子立刻就涌进了府上,只听说刘七郎长得比以前更贵气了,举止涵养无不让女子倾慕,具体的,小的也不知道太多。娘子要是想知道更多,不妨到郡南看看, 今儿个上巳,刘七郎该去那踏青祈福了。”
“那你说我跟来是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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