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1/2)
乡野小径,一辆马车滚滚向前。“呜,呜……呜呜……”车厢中只有微缕阳光**,反射出几粒灰尘。伴随着低弱的呜咽声和剧烈的车轮声。
相聚数里外,一人骑马飞奔朝马车的方向。“娘子,那马车不久前刚经过这里。”说话的,竟是马蹄旁的一只火狐!狐狸似乎为了印证,在间隙又低头狠嗅。马上之人闻言,缰绳收紧,红鬃马蹄高昂,再落下时,已不见马上人,只余红鬃马厚重的鼻息声。
扬鞭挥舞着,车夫虽神态自若,看起来懒散悠闲,下手的力道却不甚符合。“吁!”尘土飞扬,露出一道人影。一顶墨冠让长发高高束起,两弯柳叶眉,两眸凤眼,挺鼻,薄唇,本是妖冶的一张脸,却生生被压得英气逼人。一袭修长浅海昌蓝锦袍,青玉双鱼水纹蹀躞带环于腰间,金纹黑色长靴着于脚底。阳光微斜,车夫只觉一阵晃眼,低头,倏忽间,见那人衣袍下摆似有隐隐一只龙爪。车夫摇摇脑袋,天子脚下,谁会这么大胆?更何况……抬眼看着眼前人,还是一女流之辈?
“人。”女子启唇,生冷道。
车夫微眯着眼睛,问道:“娘子何意?”
女子不再言语,一柄闪着寒光的断刃被握在手中,直指车夫身后。车夫见势,缰绳甩下,一个箭步直跃向女子,“锵!”再次回到车上的八尺壮汉低头看着颤抖的虎口,再抬头见女子,眼中全然已是另一种情绪,惧怕,却也暗暗透着兴奋。
几颗豆大的珍珠被掷向女子脚边。“咔嚓。”淡蓝色慢慢蔓延,此时却并非数九寒天,艳阳高挂,啁啾嘈杂。车夫眼角微红地看着结霜的地面,想象着女子也如从前的倒霉鬼一般成为一座精美冰雕,等待自己让它变成碎屑,待不久消散于空中,无影无踪。随着嘴角愈发高昂,冷霜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爬上女子全身,或是说,也就几瞬的眨眼功夫。
车夫看着始终一动不动的女子,最终放声大笑。悠哉缓步走向前去。在车夫离开后,老马狠狠地顿了顿马蹄。背上满是被马鞭抽得骇人的伤痕。车夫走到女子附近,抬手握着马鞭,用尾部狠敲了一下。
“咔!”
“娘子……”火狐迈着优雅同时又小心翼翼的步子,避开脚下深蓝的冰晶。好不容易理顺的毛发,可不想再炸一次。
女子脚边一堆冰块碎屑,像是没听到火狐的话。长靴一提,将些许大块冰屑踢进旁边的草丛后,便往马车走去。
女子走近时,老马四支不算粗壮大腿战战,马首低垂,显得温驯俊良。女子一脚登车,背靠着车架垂眸假寐。火狐远远跟着女子,一下跳上马背,老马惊得腿险些曲折。老马惴惴地微弱呼气,一动也不敢动。
“西。”
“嘶!”老马扬蹄,将车整个拐过一个急弯,徒留飞尘于车后。竟比那车夫用马鞭抽打时跑得更快些!
“哼!”老马喘着粗气,缓缓停在一处粮铺前,背上的缰绳被女子闲闲得握在手中。火狐乖觉地缩在女子怀里。
一老妇人满脸泪花的从粮铺中奔了出来,身后蹒跚跟着一跛脚老者,再后,一队伙计急急跟在两人后面。老妇人嘴中喃着“喜儿,喜儿……”在瞧清了车上人后,连忙抹抹脸,轻道一声“少东家。”身后老者终是追上,见后,也道一声,伙计们也忙忙称道。
女子点点头,火狐一跃至女子肩上。女子一手置于马背,像是接力撑马下车。老马低低嘶鸣一声,不安地用前蹄擦擦地面。女子下马后,直往粮铺里走去。
几个伙计对视,机灵地去把马车打开。老妇人也忙跟上前去,老者腿脚不利索,也就站在一边。抬头,看着同样和自己一般快入黄土的老伙计,抬出手臂摸上马背,呵呵笑着。不知是因小儿寻回而喜悦,还是因老骥仍健而欣慰。伙计拆掉阻隔的木板,让光渗进其中,里面景象让众人大吃一惊。
黑暗狭小的空间,数十个孩童拥挤,其中还有几只襁褓。低弱的哭声从几张干裂的唇齿间溢出。剩下的躺在角落已经不知生死。
“这……”老妇人这时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叹少东家着实厉害,丢了一个竟能带回一群了来!不知怎办,老妇人有些手足无措地呆立着。几个伙计也也有些糊涂。最后,还是那跛脚老者看了看,“先都送到医馆吧。”老妇人听后,忙接,“对!快!先送去。”“诶!”
女子身从粮铺进入,此时却在一家酒楼的二层靠窗位置的位置坐着。窗外是车水马龙,行人摩肩接踵。身后是小二高声吆喝着的上菜声。这些,总算冲淡了些女子身上的冷气。
“小龙,学有所成了嘛。”女子对面,坐着一女子。齐长的墨发单单只有一根黑木簪子轻挽,两黛远山眉,桃花眼微眨,琼鼻,淡唇。妖媚万分,浑身却透着清润气。一身发黄白衣,留着岁月经久的足痕。明明坐着最好的位置,桌上却只有一杯粗茶,被白衣女子执在手中,女子抬眸,满是欣慰地看着对面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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