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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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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所以人都认为他能赢?舅舅,老将军,权叔……可是从自己信他,爱他,放他进建康城门的那一刻起,自己就输了呀,输得一败涂地,无可挽回。

太子湿了的衣服粘在身上,每动一下都感觉异常难受,兴许是心神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淡漠,他被大门的门槛绊了一下,险些摔倒,急

急扶住生锈的门环才稳住。

若不是今夜他来的突然,或许这一辈子都将被一个权叔蒙在鼓里。他因此事气急,可也知道权叔待他是极好的,这六年来,每逢病痛,权叔都紧张不安,日夜照料,从不假手他人。

太子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也不太能感受到安全感这种东西。在没有遇到林慕遥之前,权叔是第一个能给他安全感的人,推其缘由,大约是每逢太子殿下大病初醒,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都是权叔。

因有寒疾,日常饮食多加照料,从无差错。东宫里能做到这样的只有他一个。作为东宫主管,事无巨细,忠心职守,太子从未怀疑过他,就算是到了怀疑舅舅的那一天,太子也没真的怀疑过权叔。

权叔,对他而言终归是不一样的。

可怎么世事变化得如此之快,权叔居然是老将军给他儿子派来监视自己的人。太子自嘲一笑,心道:要是在昨天有人直接这样告诉他,他八成会认为那人是个疯子,而今日,这是竟然就变成事实摆在眼前。

以往只要权叔在身边,太子纵使病着,也觉得病得安然。

如今,他连权叔也没了。

他身影寂寥,心寒无比,纵使有痛,却无处诉衷肠话凄凉,一时间东宫也不欲归,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与林慕遥的误会也越来越深。

眼下天色渐明,雨后空气清新异常,太子只觉得冷。今日还有早朝,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他的手脚冰凉,知觉全无,可还是努力打起精神来,继续往前走,身后不远处,紧紧跟着的谷雨心疼不已。

可太子殿下太严厉,太果断,太固执。

将军府门前,梧桐树下,他固执地雨中淋了一夜,怎么劝也没用。

自己还差点被打发走。

谷雨也跟着太子六年了,心知太子殿下向往的从来都不是庙堂之高,而是江湖之远。

且不说景阳宫给年幼的太子殿下留下过什么阴影,可即使是东宫里的太子殿下也没怎么笑过,出宫大约是太子殿下最开心的事情。

即使他从来没有表露出来过。

太子的背影给谷雨一种奇怪的感觉。

就好像一个被禁锢太久的人,可那样的日子竟还有漫长的一生在等着,那种一眼看到尽头的枯燥日子,随时随地都弥漫着一股子绝望的气息。

六千三百九十二步,太子终是一个人踏踏实实地走回了越发孤寂的东宫。

太子还没走进寝殿,紫菊于长廊前给他略有匆忙地行了礼,一边跟着走一边简单将昨夜的事叙述了一遍:“昨夜福公公叫人来传过话,让您过去一趟,可眼下时间早就过去了,早朝也快开始了,殿下要推迟早朝先去看看陛下吗?”

太子顿了顿脚步,眉头皱得更紧了,问道:“严重吗?”

紫菊被太子看的一慌,语气又紧张又严肃道:“青竹已经过去了,刚传来话说,过了夜今早的情况好一些了,但恐怕也就在这两日了。”

太子又继续往前走,踏进寝宫,紫菊不敢跟进去,只好守在寝殿门口,往后面远远地望了一眼,心里奇怪道:往常太子殿下与权叔形影不离,怎么今日权叔还没回来?

太子换了一身雪白的蟒纹太子朝服,七尺银骨斗笠飘逸俊朗,遮住了苍白的脸,没多久,走出来道:“先早朝。”

紫菊这才问道:“权叔呢?往日都是权叔在殿外候着殿下的,今日要安排旁人吗?”

太子脚步不作丝毫停留,风轻轻带过他纯白无暇的衣角,语气漠然道:“你随本宫去就好。”

紫菊应了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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