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公主的困惑（1/2）
越苍澜听闻此言，却连眉毛都没动一下。他展开诏书扫了两眼，满不在乎道：“我不知道，但你们的国师大人肯定知道。”
赵慈星略略迟疑，问道：“那国师和您打算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越苍澜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诏书都到我手里了，我自然是要去汴京的。”
赵慈星想了想，用了另一种问法：“我想，官家的意思应该是，护国大阵是否有了疏漏之处？毕竟这关系着全大宋的黎民百姓。”
越苍澜不高兴了：“国师守护大宋近百年，你们这群王子皇孙都依然还是不了解他。如果护国大阵出了问题，他早就去修补了，还轮得到你们一惊一乍地跑来问讯？”
他收好诏书，塞进自己袖袋里，抬头看了看快到午时的天光，又瞥了两眼赵慈星的气色，没好气地提醒她：“与其担心那安居乐业的亿万黎民百姓，还不如担心担心你自己。身边跟了个死了都不安生的怨魂，滋味不好受吧？”
他说这话间，赵慈星只觉身上一冷，随即整个人心情又阴郁了不少，明明是阳光明媚的大中午，她却好像待在寒气逼人的冰窖里，从头到脚都是冰冰凉的。
“不过我发现，你身边这怨魂我竟然认得。”越苍澜有些好奇，“你什么时候招惹到这种心比天高，却又命比纸薄的女妖的？”
“女......妖？”赵慈星脸色都变了，连连摇头，“我不认识什么妖。”
越苍澜不信：“不认识？那她为何缠着你，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他站起身来，走到赵慈星侧面，从桌上拿了一壶温茶，掀开盖子看了看，然后晃荡了两下，突然就“哗”地一下全数泼到了她身上。赵慈星被这举动惊了一跳，躲闪不及，华贵的外袍顿时湿了大半，褐色的茶水顺着光滑的流纹衣料滴滴答答地往下淌，很快就在脚边汇成了小小一滩。
她心下恼怒，正要抗议越苍澜的无礼，耳边却突然炸开了一阵熟悉而凄厉的尖叫声。
一个身形半透明的女子从赵慈星的身后脱离开来，摔倒在地不能动弹，身上沾了茶水的地方像被火灼烧过一般，黑漆漆的泛着焦糊，她还穿着死前那套漂亮淑婉的粉色衣裙，脸上却满是惧怕和恨意。
“这位大人，我死在您手里，已是仇怨两消，您又何必苦苦相逼！”柳树妖咬牙切齿道。
“谁让你跑到我面前来碍眼的？”越苍澜将茶壶放回桌子上，冷漠道，“我本来就对你们这些草菅人命的妖没好印象，让你们去转世投胎也是手下留情了，可你偏要放弃投胎的机会，化作怨魂来害人。说吧，你又杀了多少人？”
赵慈星转身看见柳树妖的怨魂，惊得站都站不稳了，整个人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靠在桌子边上发抖。因为在她看来，这化为怨魂的女子的确是个熟人，而且就是自己丈夫的小妾、那到了杭州就跑没影的柳氏！
柳树妖愤恨道：“那天我只是伤到了季小官人，根本没想杀他！”
“哦，可是你伤到他了，还下了狠手。”越苍澜淡淡道。
柳树妖语塞，不敢再顶撞，又偏头看向赵慈星，讽道：“公主殿下还真是不简单，竟然叫了这等厉害的帮手来对付我。”
赵慈星只觉得自己的脑仁突突直跳，内心里翻江倒海。如果这柳氏真是妖怪，那自己岂不是与一个妖怪在同个屋檐下相处了好几年？想起过去这女人在王诜面前妖妖娆娆争风吃醋，还时常对自己充满敌意和戒备的样子，这些年来自己没被她弄死，还真是命大！
“我身边的人，都是你动的手？”她努力冷静下来，手指狠狠地抠住了桌沿的雕花。
柳树妖疯癫地大笑起来，她的脸被茶水灼伤了一块，做起表情来五官显得格外可怖：“没错！我这次出门，除了办正事，就是想要弄死你！可你竟不知戴了皇帝给的什么东西，龙气护身，一点都没让我找到空子，那我杀你几个身边人也不算亏。”
“从芜呢？从芜几个也是你杀的？”赵慈星颤声道。
“从芜？”柳树妖似乎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那个女人简直蠢到不可救药，我都没有耍伎俩，只是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自己扑过来要对我喊打喊杀，那我还对她客气什么？”
赵慈星听得这话，只觉得指甲都渗出了血，抠得人心口疼。
那边柳树妖还在滔滔不绝地骂人，诉说她的恨意由来，大多是一些内宅里互相倾轧的琐事，很多连赵慈星本人都不记得了，她却记得十分清晰。越苍澜虽然对她没什么好感，却也在一旁听得津津有味，弄得赵慈星很是窘迫。
可这骂声到后来逐渐就变了味，让越苍澜不免皱起了眉。
只听那柳树妖喊道：
“你以为晋卿乐意娶你吗？他想娶的是我！如果没有你，他会和我一起修炼，一起度日，一起过长寿的生活，一起白头偕老！”
“你不了解晋卿，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你凭什么能嫁给他做妻子！小皇帝根本没有把真相告诉你，就让你嫁人，他也是个混蛋！”
“说给你听也无所谓，府里那些妾室，都是我的族人，以我马首是瞻，我虽然回不去了，可她们还会日日待在晋卿的身边，你就算对婆母再殷勤又如何？晋卿眼里根本不会有你！”
晋卿是王诜的字。赵慈星被这话语中透露出来的意思搅得脑子里一团糟，她茫然地看向越苍澜，问道：“安王殿下，王诜他难道......也是妖吗？”
越苍澜若有所思道：“此事我不知晓，还需问过国师。”
他伸手在空中一抓，捏出一个瓷瓶来，给那怨魂稍稍施了个法术，就把她装进了瓷瓶，而那些充满怨恨的咒骂声也听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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