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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信(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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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国长公主赵慈星这几天的日子很不好过,自从她的一名婢女两名侍卫被杀害后,这世间各种不要命但十分讨厌的倒霉事仿佛都集中到了她的身上。

走路时平地滑一跤、遛弯时天上掉下鸟屎、饭碗里吃出虫子、坐的椅子突然碎了,还有喜欢的衣服首饰都莫名被扯坏摔坏,诸如此类,不一而足。

因为长公主的霉运,徐知州是战战兢兢,每天都怕着她发怒,可这位公主殿下脾气却是一等一的好,对底下人毫不苛责,遇到事了也只是微微蹙颦,连话都不多说几句。

这日又有人来报,说公主屋里的梁木塌了半根,弄坏了正厅,不过幸亏公主人在内室,只有一个侍奉茶水的小丫头被砸破了脑袋,人事不省,但好在还活着。

徐知州吓了一跳,人住在官衙,出了房屋事故可妥妥是他的责任,连忙整理了官袍就往外走,要去找公主赔罪。

他刚到门口,就见赵慈星身边一位叫从芉的婢女正气冲冲地过来。她看徐知州要出门,也立马停在了屋檐下,只不痛不痒地行了个浅礼,嘴皮子快得像连弩似地道:

“徐大人,公主殿下说,她住在这里给您添了许多麻烦,所以从今天开始,我们自己出去找院子住,不敢再劳烦大人您的照顾了。至于前些天那些犯了错的下人,也请徐大人不要怪罪他们。”

徐知州大惊失色:“公主在这里住得不快,是下官的失职,怎敢劳烦公主自己另寻下榻之处?”

从芊道:“徐大人,明人不说暗话。公主脾气是好,可咱们这些伺候人的可看不下去了。自从来到这里,想办的事情没办到,府里的人又死了三个。好不容易安下心来慢慢等,还天天出这些糟心事。您作为知州,一无协助之力,二无断案之才,三无待客之道,我们真是受够了气才继续住在这。公主虽不多说,可心里都明白得很,徐大人还是好自为之吧。”说罢转身就要走。

徐知州被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丫头劈头盖脸地骂了一顿,面子上实在下不去,但他又不能任人离开,连忙追了上去,露出一个难堪的笑来,探问道:“从芊姑娘,请问公主殿下现下可有空见下官?”

从芊虽有气,但也知道自己不可乱做主张,便冷淡地点了点头,道:“公主刚用过朝食,现在应是有空,徐大人可随我来。”

徐知州随她走到公主房前候着,从芊进去禀报,很快便又出来,说公主请他到侧厅见面。

侧厅里,赵慈星正坐在上首喝茶,见徐知州进门后一言不发就要行赔礼,立马连连叫停,无奈地看着他道:“徐大人这又是何必,我并无责怪你的意思。”

徐知州诚惶诚恐道:“怠慢殿下,虽不是下官的本意,但也是下官能力不足所致。这一礼,下官该赔。”

赵慈星站起身来,轻叹了口气道:“徐大人知道我为何要搬走么?”

徐知州惭愧道:“是这州衙让公主殿下住得不快了。”

赵慈星摇头道:“并非如此。”

她的手抚过紫檀木的名贵桌案,又看过这屋子里摆得到处都是的钧窑瓷器,表情微霁:“如果这般条件还叫我住得不快,那我岂不是穷奢极欲之人?父皇生前惯常节俭,最看不得朱门酒肉之事,他若是在天有灵,该狠狠骂我一顿了。”

“可是......”

“没有可是。”赵慈星斩钉截铁道,“我离开,是不想拖累你。徐大人,不瞒你说,我仿佛被什么东西盯上了。读书人虽不语怪力乱神,但我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说法来向你解释。我现在还只是遇到些不痛不痒的小事,可时间久了,我和我身边的人说不定就会有危险,就像今天,从芍就险些去了一条命。我不想继续留在这里,一方面是怕伤到你的人,另一方面, 也是怕你担待不起这后果。”

怕你担待不起这后果?

徐知州傻了似地看着这位公主殿下,好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艰涩道:“为公主排忧解难都是我们的分内事,就算有什么险处,也没有让公主一力抵挡的道理。您这般厚爱,下官实在是受之有愧。”

赵慈星道:“徐大人,我眼睛不瞎,在你做杭州知州的这三年里,整个杭州治下,百姓富庶,积粮积薪,民风淳善,科举成风。你作为一方父母官,是朝廷的能官干吏,而我一对天下百姓起不到任何作用的宗室女子,怎可因自己的私事而让你来为我承担仕途和身家性命上的危险?

况且,我也不是没有解决之法,我之前已和季小官人说好,待到二月初一,他会替我引荐安王。待我见了安王,让他为我看一看身上的怪事,也是顺便。”

徐知州听罢稍稍安心了些,却更是不解:“那公主殿下为何要搬走?您住在这里,也能有更多人能守卫您的安全。”

“徐大人是没听明白我的意思,在安王解决我身上的问题之前,我便不能保证我身边人的安全,更何况,我也不能确定他是否真能帮到我。如果我继续住在州衙,说不定你也会有危险,而这是我所不能接受的。”

她端起桌上的靛青色茶碗,轻声道:“还请徐大人体谅我的苦衷。”

蜀国长公主一行人最终还是从杭州城的州衙搬了出去,当天就安排在了九宫宅一处富商的别业里,杭州城的老百姓私底下猜测了许多这些大人物的八卦脾性,甚至还脑补出了一出“知州大人不畏强权惹恼刁蛮公主”的戏文来,也是让知道内情的人哭笑不得。

而这些人搬过去的当天晚上,别业的厨房就失了火,一口气烧掉了连着一排的下人屋子。仆役们从井里打了水,大声喊叫着互相奔走的时候,赵慈星一个人默默地披了衣衫,站在主院里,望着那烧得红彤彤的天,眼里是止不住的疲惫。

“从芜。”她唤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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