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灵气（1/2）

第二日上元，季熙一大早就出门去买些竹藤、绳子、彩纸和浆糊，打算回去自己做一些花灯。

除夕那日自己的表现不好，虽然后面吃了教训，爬塔险些爬去了半条命，但他内心依然还对越青冥越苍澜两人有几分歉疚，于是如今便想和他们一起好好过个节，以弥补一二。

他随意走了几个坊市，买齐了东西，想了想又决定买几盏成品回去好照着做，就在街上看了起来。

如今的花灯大多是用的高粱杆和竹子做的灯骨，再用各色纸张裱糊成灯罩，造型则有龙灯、鱼灯、鹤灯、莲花灯、绣球灯、船灯、伞灯等样式。另还有些简单的圆灯笼和长型灯笼，单看虽不起眼，但若串在一起在高架子上挂了满满一排，且每走几十步就有这么两个高架子分设在道路两侧，则又是一番壮观的热闹景象。

这些简单但量大的灯笼，都是官府出了去年的部分税钱，给杭州城的上元节点缀而置办的。以往季熙还在当值的时候，每年初四开衙到正月十五，他都要忙着在各条街道上挂灯笼，等到了上元正日，还要在街上巡逻，检查火灾隐患。所以季熙其实也已有些年没好好过节了。

大早上还没有几个卖灯的商家，大伙儿都还在陆陆续续地出摊，季熙有些赶时间，就只能把眼前看到的几个式样不管好坏都买下来。可他又拿不下，便在街上找了个货郎，付了银钱让他帮忙一起将这些花灯都送去归元堂。

归元堂刚开门没多久，齐掌柜正坐在那里算账，见季熙来了，脸上都笑出了褶子：“季小哥来了，稀客稀客。”

季熙并不了解齐伯，只知道他的姓氏不提，甚至连他是人是妖都不清楚。不过就冲他可以教导绿枝这一点来看，也绝不是个普通角色。

货郎把东西放下就走了，四周没有旁人，季熙便对齐伯道：“齐伯可能帮我将这些花灯一道送进塔里？”

齐伯道：“我这边一时走不开，让绿枝帮你吧？”

他往后院去了一趟，很快便回来了，身后还带了绿枝。季熙算了算，如果绿枝是从她房间里出来的，那这两位走路的速度可比自己跑起来要快多了。

“官爷！”绿枝一见他便很是高兴。

即便季熙早已不再当差，但绿枝还是叫他官爷。季熙平日里听着不觉得如何，可今日齐伯在边上，他便觉出几分不好意思来。

“绿枝姑娘好。”季熙朝她笑道，“以后你还是叫我季熙罢，我不也是叫你名字的吗？”

绿枝想了想，觉得也有几分道理，就点了点头，又看到他边上放了十多盏花灯，面上不禁有了几分好奇：“咦，这些灯是你买来的吗？街上什么时候有这许多式样了？”

季熙道：“今日上元，城里会燃灯庆祝，为期五天。绿枝姑娘若有兴趣，可以出门看看。”

绿枝一听也很是心动，顿时露出一副兴奋又可怜的神情，转头看向一边的齐伯：“齐伯——”

齐伯对她板着脸。

绿枝又一蹦一跳地贴上去，去扯齐伯的袖子，撒娇道：“就让我去嘛，我都好久好久，好久好久没出门了，我都无聊死了！”

齐伯严肃道：“不行，你最近的课业写那么差，还放出去玩，心还不得玩野了。”

“我已经很努力了！”绿枝委屈道，“我就不是学习的料！那些妖怪间的谱系历史，有什么好背的，他日若起了冲突，直接打死便是了，做这些麻烦功夫作甚？难道还要和人类一样互相攀个亲戚不成？”

“就冲你动不动就说直接打死，我便不能放你出去撒野。”齐伯有些生气。

季熙讶异地听着齐伯的话，他这是想让绿枝做个遵纪守法的好妖怪？师父竟是这么嘱咐齐伯教导绿枝的吗？

绿枝低下头，闷闷不乐道：“我错了，可是我真的很想出去看看。我明天课业一定会有进步的，不然让我整天待在屋子里，我会疯掉的。”

齐伯有些烧心地看着那十几盏花灯，季熙在旁边注意到他的视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冰冰凉的。

“那个......”季熙硬着头皮开口道，“塔里晚上会燃灯放烟火，齐伯要不带着绿枝过来，和师父还有殿下一道过节？”

上元就是图个热闹嘛，人多一点应该是可以的，吧？

绿枝的眼睛倏地睁大了：“烟火？什么是烟火？”

“我也没见过，师父说那烟火只有他会做，今晚便放给我看。”他诚实道。

齐伯对季熙态度倒还不错，但还是婉拒道：“季小哥倒是同情这丫头，可我们怎能未经允许就出入通天塔。看来我这把老骨头还是要动一动了，晚上就还是由我带她出门吧。”

绿枝虽然对烟火很是有兴趣，不过能争取到一个上街的机会，已经很不容易，自然也不会再要求别的，立马笑嘻嘻地谢过了齐伯，整个妖都欢快得像只叽叽喳喳的小鸟，扰得人好不头疼。

齐伯挥手把他们连人带妖赶走了。

绿枝帮他搬了东西回塔，季熙想请她坐下来喝口茶，她却道要赶紧回去背书，不然齐伯会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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