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咬一口尝尝15(1/2)
时最没让自己哭出声,泪水没一会就落了一脸,却只偶尔发出点鼻音,哭也悄无声息的。
身后又传来一阵长长的低叹,附在她耳边,极轻。
再然后身后的人就突然温柔了起来,揽住她肩膀的手臂放缓了力道,林隅乘温柔地将她落下的肩带提了上去,小心翼翼将人转了过来。
“在我面前怎么就是个小泪包?”
林隅乘拿掌覆住她半侧脸,泪水沿着他的指沾湿了他的掌心。
他态度反转的太厉害,让时最有些分不清眼前的状况。
林隅乘对她笑了一下,带着点安抚的意味,在她没反应过来时将人一把拦腰抱了起来。
时最往外掉着泪珠子还顾不得收,被他惊到,小脸上的表情有些懵。
林隅乘就这样抱着她,看她这幅可怜模样,再也忍不住低下了头,用唇轻轻吻了吻她的泪眼,低声温柔地安抚,“不哭了,最最。”
他走过去将她放在床边,瞧着她裸露的肩膀,扯过一旁的薄被,将人围好之后,拿纸巾仔细地将她脸上的泪擦干净,又起身去洗了个湿毛巾。
直到他蹲在她面前为她轻柔地擦脚时,时最才像恍然刚反应过来,后知后觉地缩了一下脚。
哪知被林隅乘握住了,她仍然有些充愣地看着他。
林隅乘像没感受到她的注视,只专心致志地给她擦着脚上沾着的一点灰。
温度刚好的毛巾把她凉透的脚给温热了。
时最也不知道此时她该说什么,林隅乘的温柔让她有些分不清是现实还是错觉。
“你越委屈,其实我越高兴。”林隅乘突然开口。
他将擦干净的嫩嫩小脚塞进被中。
时最乖顺地任他动作,她在别人那里无论是什么样子,在林隅乘面前总是乖的。
还有些对他突然说的这句话的不知所云。
时最不知道,林隅乘却清楚自己所说的话的含义。
他说她属于韩向数,时最委屈成这个样子,只差没亲口说出她的抗拒。
满腔的委屈和全身的抗拒都是在否认。
她不属于韩向数,以前不属于,以后也不属于,林隅乘起身,微微还屈着膝,将坐在床上围成了一团的人抱在了自己怀里,他说:“我知道,你不属于任何人。”
“对不起。”他抱着她坦承道歉,“故意说出你属于别人的话,惹你哭成这个样子。”
时最原本要等的是林隅乘对她判刑,批判,或者恼怒,根本没想到是他的道歉。
她再也忍不住埋头到他身上,在他怀里摇了摇头,他没错,她艰难开了口,哭让她失去了一些力气,声音有气无力,“是我错了...”
林隅乘换了个姿势,坐于床沿,方便抱着个团子。
团子里的人声音嗡嗡,还掉着泪珠在认错。
林隅乘又去抽纸巾,偏头的时候刚巧扫过地上碎掉的那两支玻璃管和针头。
他皱了眉。
门外的周尔离开了,摔掉了给时最的两支营养针后离开了。
林隅乘将目光收了回来,替她擦眼泪的时候问她,“基地也备有营养针,你用其他的可以吗?”
他说完,自己先咬了一下牙,不可以,她不能用。
食物里的成分对时最有太多禁忌,几乎是靠着韩向数配的营养针过活,平时也只能进一点糖分很低的食物,摄入的糖度有限,基地内的营养针大多是为了补充机体的糖分,时最不耐受,葡萄糖浓度太高,她不行。
周尔摔她的救命针时她没什么反应,连“会死”都说得很轻松,是因为她本来就没打算活太久。
她从头到尾就没给自己留过活路,出来太久,她现在做一些事已经有了有心无力的感觉,力量流失的特别快。
却连她自己都没想到,来自于身边人这抹对他的贪恋,到最后竟让她会这么舍不得。
她不再哭了,从薄被里伸出自己的胳膊,给他看胳膊半肘处之前留下的针眼,针孔太粗,强度很大,每次注射后的皮肤上都会留下硬币般大小的乌青,她又是不容易消痕的体质,再加上皮肤白,时隔半个月,胳膊上还是有不多不少的四个底印,她抬头,却不敢直视他眼底的温柔,“离开之前我注射了四支,还可以撑很久,不会死。”
她说了谎,注射周期就是半个月至少一次,和每次注射几针没关系。
林隅乘伸指抚住了她那片乌青,小心又带着疼惜地触碰着。
时最愣愣地看了一会他的动作,终于在再次情绪控制不住前,开了口,“你难道不觉得我...恶心吗?”
他见过了江雪晗,也应该知道了她到底该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林隅乘指尖顿住。
自嘲成习惯,给自己难堪,多敏感又心酸。这便是时最。
林隅乘心里早有些发疼,他未答,反问,“胸口上的疤是因为什么?”
时最的脸有些苍白,除了他几次吻她后才会沾上些红润,其余时候,她的脸色其实一直都算不上好。
既然林隅乘知道她是如何成为一个人的,关于疤的问题,时最也没了隐瞒的必要,她回答了他,“别人的心被无条件的换给了我。”是不是很恶心。
林隅乘有一会没说话,江雪晗的确向他坦白了很多事情,关于时最的部分,是他听得最上心的内容,他从江雪晗口中听到的时最,枪玩得很好,身手敏捷,漂亮聪明,表面上有些冷淡,看着又冷又酷。
明明在他面前是个小哭包。
以及还有一些无关紧要的内容,关于她的出身。
至少在他这里无关紧要,林隅乘终于酝酿好要对她说的话,他看着她认真开口,“每一个人只要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总会有另一个人走过来,来爱她。只要存在,总有一天会被另一个人在乎。”
他对着时最露出一个笑,“来爱你的人,恰好是我。”
时最被林隅乘的话惊到忘了反应。
林隅乘轻轻点了点她的额,时最恍惚眨动了一下眸,回过神来后,只见林隅乘依然还在温柔地看着她,“你自以为的不堪是你本身的一部分,因为爱你,就代表着,你的全部,无论是什么样,我都会接受。”
恶心是对无法接受的人事物产生的抵抗情愫和反应。
“既然接受了,”他低头凑近她的唇角,以这种极近的距离,在她唇边低喃,“就没有恶心。”
说罢,他轻吻住了她,温柔又珍视,“你不是我恶心的人,你是我喜欢的人。”
时最闭上了眼睛,遮住了眼里再次涌上来的潮湿。
唇上的触觉真实温暖。
时最之前太容易做梦了,在无人问津的黑色沼泽地里踽踽独行,听不见声音,却能看到有实感的黑,一层又一层的窒息地朝她的方向涌动,四面八方都出不去,深陷其中,越挣扎越喘不上来气,常常醒来后,眼前比梦里更黑。
却没想到有朝一日她也会碰到人生中头一次的幸运,身后有光的人突然出现在她仰头可见的地方,她即使出不去,可还是想,够向他伸向她的手。
眼角滑下一滴泪的同时,她起身伸出胳膊,揽住了林隅乘的脖颈,深深地埋在了他的怀里。
这滴泪不再是因为狼狈,慌张,难过,是因为有一个人说在乎她,还喜欢她。
-
林隅乘将她未干的头发吹干了。
时最目光一刹也离不开他,林隅乘一笑,将吹风机放下,轻轻地揉了揉她的发顶。
江雪晗口中的时最是个挺高冷的人,但他怎么看还是又乖又软,于是他开口问,“你原本是什么样子?”
原本的样子?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