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妄1（1/2）

1.

第二日下午五点，时一如约而至。两人约在了C大图书馆旁边的咖啡厅，门口一个男生看似在等人，时一觉得那人应该是魏衡宇。

男生看到时一抬起左手向他打招呼，手腕上蓝砂色的表带非常显眼，笑迎上来：“时一。”

是魏衡宇，是他的声音。

魏衡宇注意到时一的表情有点不对劲：“怎么了？这副表情。”

“没事。等很久了吗？”是昨晚出现在梦里的声音。

“对C大不熟悉，提早来了一会儿，怕找不到地方。先进去吧。”

魏衡宇点了一杯美式，时一要了一杯拿铁，落座之后，魏衡宇仔细打量了时一，浅灰色的棉衣里穿了一件白色连帽卫衣，都很简约没有多余的印花或配饰，显得整个人气质非常纯净。“这么看你还是和中学时的你一样，昨天在春熙路偶遇，风格变化太大，几乎都不敢确认，联系的时候心里还有点发怵。还是今天这副打扮更适合你。”

时一没有以同样的热情回应，只回道：“你也一如既往。”还有梦里救过他又伤害他的小男孩，明明从未确切得知过魏衡宇的长相，可醒了之后他确信梦到的男孩是魏衡宇。

魏衡宇一如既往地礼貌微笑：“不管怎么说，还能见到你，真的非常开心。”

时一低头喝了一口拿铁，没有接话。

对于时一的态度，魏衡宇看起来并不以为意，继续问了一些诸如“在成都待着还适应吗？”“平时课多不多？”“大学生活的还好吗？”......

而时一的回答不外乎“嗯。”“还好。”“还行。”.......也不是不想以成年人的方式和他交往，甚至在来的路上就已经想好了，让过去的一切都过去，以全新的姿态和过去的朋友叙叙旧，一起说一些无关痛痒的话；可是梦里将他推向歹徒的男孩和发不出声音的恐惧还历历在目，过去发生过的一切在面对魏衡宇这个人时如鲠在喉。

魏衡宇还欲继续，时一迎上他的目光，打断了对方的问题：“你来就是为了问这些吗？”

魏衡宇似乎僵了一下，但只有一秒，就找回了他彬彬有礼的笑容，可眉眼却耷拉下来，看起来有一点点委屈，“我们在高中时是最好的朋友，一年前你毫无征兆的不来上课了，甚至从整个平城销声匿迹，我一直都......一直都很担心你。能在成都再相遇，我只想好好珍惜这缘分，问你这些问题，也只是想知道你近况怎么样，过得好不好。如果这些问题让你不舒服了，我们可以聊点别的。”

你可以拿剑指着时一，他不会屈服。但魏衡宇的这招四两拨千斤轻而易举化解了锋利的剑。其实他明明知道时一想问什么。差一点，时一就要忍不住反过来安慰魏衡宇了，再三斟酌，既然对方避过了这个问题，时一也只好顾左右而言他：“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托了几个成都这边的朋友帮忙问的，知道你在C大很吃惊。报志愿的时候我也填了C大，差一点就是校友了。不过现在交通这么方便，平时可以多走动。”

在时一看来，魏衡宇一直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场面话，时一把剩余的咖啡一饮而尽，淡淡说道：“有机会吧。”

“机会这就有，过几天元旦小假期可以安排出来。”魏衡宇看看表，说道，“时间不早了，想吃火锅还是家常？”

大脑条件反射般开始在火锅和家常中二择一，而后愣了一下，魏衡宇果然一如既往，不给你思考拒绝他的机会，不是问你要去还不不去，而是问吃A还是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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