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1（1/2）

1.

周六早上。

夏临套了一件及膝的黑色休闲风衣，立起领子抖了抖。窗外的云看起来很轻，三三两两飘着几朵，偶尔几片银杏叶的运动轨迹绘制出微风的方向，是成都难得的好天气。

夏临又找出一副墨镜戴上，问时一：“我帅吗？”

时一看了看他：“打算去哪？”

夏临对时一上下扫视一番，时一穿了短款连帽夹克配休闲裤，于是把那个花里胡哨的帽子找出来给时一戴上，满意的点点头。说道：“来成都这么久，一直没有好好逛过，难得天气这么好，去见识见识‘百年春熙’。”

时一对着镜子看了看，果然穿衣在于搭配，这个帽子没有上次感觉那么违和了：“要去春熙路？那里人好多。”

“没事，我在呢，丢不了。带你感受一下‘如享太牢，如登春台’，而且最近食堂的饭快吃腻了，带你去出去吃点新鲜的，龙抄手、赖汤圆、钟水饺，怎么样？去了之后你想逛就逛一逛，不想逛咱们就找个咖啡厅或者茶馆休息。”

夏临一路上留意着时一的状态，时一尽量避免看行人，很努力的记路标，视野中始终有夏临的一角衣摆，亦步亦履地跟着他。

进了春熙路，夏临说道：“咱们顺路去一个地方，这边走。”拿出手机看了个导航的功夫，转过头旁边哪还有时一的影子。

四处一看，时一跟着另一个黑色长风衣走了，有点哭笑不得，赶紧追上去：“宝贝儿，这是要去哪？”

听到熟悉的声音，时一回过头，知道自己跟错人了。再看刚才跟着的“夏临”，无论是身型还是走路姿势，哪有一点夏临的样子。有点懊恼。自从他走进这条街，被摩肩接踵的人潮淹没，找不到方向感，本能的感到慌乱，无所适从。

夏临笑着把他按进怀里揉了两把，时一很是抗拒：“别闹。”

夏临把时一的帽檐压低了些，笑问：“怕什么？谁认识你？”又牵起时一的手，握在手里，轻轻捏了捏，“没事，别紧张。不去看那些行人，也不努力分辨嘈杂的声音，努力感受我的存在......别回头，朝前看，用心感受，我就在你旁边。”往时一的左耳里塞了一只耳机，“跟着导航走。安心些了吗？”

时一点点头。注意集中于夏临和耳中的“直行，前方150米处左转”，将人潮虚化成背景。他已经十几年没逛过街了，但这似乎也没那么可怕。甚至有精力走起神来：夏临对任何人和事都提不起兴趣。虽然他有能力做到满分，也能游刃有余地说些无关痛痒的场面话，但他总是一副敷衍了事的态度，对谁都不冷不热——除了他。

夏临撒泼耍赖以走近他，油嘴滑舌地逗他开心，把他的事情当作他自己的事情看待。那份热情、那些掩饰不住的担忧，时而欢呼雀跃事儿冰冻三尺的情绪，都是对他一个人的。

这，是爱吗？

即便不说，眼神里也分明能感受到不同寻常的温度。

但，至今也没有给过任何承诺。

夏临牵着时一，路过的人都不免多看两眼，甚至有些女生捂嘴偷笑。他藏在墨镜后欣然接受这些注目礼，偷偷开心了一路。

“到了。”

“到达目的地。”

导航结束的声音和夏临的声音同时响起。时一抬头，是一家银饰店？给夏临递了一个询问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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