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笼中之兽★2（1/2）

半阖的房门被江九枝一把推开，他一眼就看见了瘫坐在地上微微颤抖的舒木久和半蹲下安慰她的李长恒。

啜泣的少女面色惨白，在看见江九枝之后吓得打了一个嗝，认清来人后，她哆哆嗦嗦地伸出一只手指向前方，声音沙哑的说道：“尸、尸体……”

“是突然冒出来的。”

李长恒跟着解释道，刚才他也被吓得不轻，后颈起了一层虚汗，濡湿了灰色的T恤。

“事情应该没我们想象的那么严重。”江九枝小声对站在他后面的怀归清说道。

这间房间并不算大。

直对着门的玻璃展柜完好无损，但里面陈列的奖杯与奖章碎了一地，银与金交相辉映，稍大的碎块上还残留着清晰的指印与掐痕，像被人徒手撕开砸碎。

“可别是‘暴君’之类的怪物……”＊

江九枝念叨着又向前走了几步，终于让身后的怀归清看清了那具让舒木久放声尖叫的尸体。

——无怪两人的失态，未经训练的正常人应该都不会比他们好到哪里去，他甚至应该称赞这两人没有当场吐个天昏地暗。

那是一具赤/裸的男尸。

却又不是一具……普通的男尸。

它的背部倚在墙上，数张卷起的白纸洞穿了它的胸口，撕裂了周近的肌肉组织，以本不应该存在的硬度牢牢地将它钉在墙里，被血染成了一朵盛放的玫瑰。

它的四肢奇异的扭曲，像跳水运动员在空中旋转时猛然坠落在水泥地上形成的创伤，没有任何一块骨头待在原来应该待着的地方。

但这些，都不是让怀归清惊叹的原因。

这具尸体的胸骨上窝以上被生生的剜去，空缺之处倒插/进了它的头。

怀归清能看到它一半的“眼睛”，那是被血染红的小纸团塞进了空无一物的眼眶。

而它原来的眼珠，则卡在因为惊恐而大张，且在死后都没有合上的嘴里。

黏稠的唾液顺着额头向下流淌。

怀归清简直忍不住称赞这位凶手，或者说，这位“艺术家”——他以绝对的理性，以及绝佳的处理手法，将一束玫瑰插/在了最上端的脖子里，正与胸口的白纸相对应。

“完美的构图。”

江九枝绕着尸体走了一圈，捏捏下巴，说道：“应该叫他什么？《罪恶诞于花束之上》？”＊

他转头看向怀归清，扬起一边眉毛：“可以肯定的是，他身上绝对有什么线索。”

怀归清和李长恒同时点了点头。

逐渐缓过来的舒木久站起来，稍微靠近了一些，惊魂未定的语气中难免带着一丝疑问：“你们……都不觉得恶心反胃吗？”

“我以前跑过很多犯罪现场找灵感，”江九枝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岁城杀人案？”

舒木久摇摇头。

一旁的李长恒倒是想起来了：“15年那起碎尸案？”

“对，”江九枝打了个响指，说话时带了一丝难以察觉的自豪，“受害人被挖出来的时候我就在现场，事后的报道也是我写的。”

“那可真是……厉害。”

李长恒试图用不那么僵硬的语气赞美他，但显而易见，他失败了。

“跳过这个话题吧，”怀归清接着说道，“现在我们需要知道它身上藏着的线索。”

他说话时始终带着淡淡的微笑，让精神一直紧绷的舒木久放松了一些，她忐忑的问道：“那么我们需要怎么做？”

“或许可以取下那束花，再不济就是他的头——”

江九枝语气坚定的让舒木久肯定这不是个玩笑，“里面一定有些什么。”

“就像一个作家绝不会忘记自己的伏笔，”他对着怀归清扬了扬嘴角，“恐怖游戏里也不会出现无意义的尸体。”

“帮我按住他的肩膀，这卡的实在有点紧……至少可以确定凶手的力气绝对很大。”

江九枝小心翼翼的抓住那颗倒置的头颅向上拔，而怀归清按住了尸体所剩不多的肩膀。

血溅了男人的下颚上。

江九枝随意的把血迹抹开，眼前的场景让他有些高兴：“至少没有做白工。”

“事实上我并不是很想碰它……”怀归清压低了声音，他正用右手从这具尸体空荡荡的胸腔中拿出一个用白色薄膜包住的卡片。

“有纸吗？”

“好的，谢谢你。”

他从手忙脚乱的舒木久那里拿来一张面纸，擦干净了上面的血迹，“事实上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这具尸体应该刚死没多久。”

“它甚至连尸斑都没有。”

“请不要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出信息量这么大的话……”

舒木久一口气又没有提上来，她觉得自己的胸口闷得可怕，连带着呼吸都急促起来：“难道凶手还活着吗？”

“不。”

江九枝和怀归清异口同声的否决道。

前者将手上捧着的头颅又放了回去，微蹙眉梢：“我更倾向于‘时间回溯’的可能性，这件事情应该已经过去很久了，这是犯罪现场的‘再现’。”

他对看起来想说什么的李长恒摊摊手，接着说道：“主线任务应该就是这样——探索事件真相，杀死凶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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