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斗争四起(1/2)
次日,风清越,成染染,还有丝丝三人进了宫,成染染与丝丝在天凝宫里等待,风清越独自一人拎着酒去了慕离宫。
刚到慕离宫门口,风清越就被门口的铁面侍卫拦了下来“公主留步,卑职向皇上请示后,您才可以进去。”
“呵,本公主找自己的父皇,还需要你们去请示吗?给我让开。”风清越被这些铁面侍卫气的翻白眼,直接要硬闯,两个铁面侍卫并不顾她是公主的身份,手里的剑“刷”的架到她的脖子上。风清越冷着眼看着他们,手里的伞也幻化成剑紧握在手里“你们觉得打得过本公主吗?”
“如果公主执意要试,卑职自当奉陪。”左边的侍卫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的回道。
“你……”风清越语塞,正巧姜公公出来了,便大声呼唤他“姜公公,快过来带我进去啊。
这两个混蛋不让我进去。”姜公公眯着眼见风清越被拦在外面,脖子上还架着两把剑,吓得赶紧碎步跑过去“哎呦喂,清越公主,您怎么来了。”
他跑到门口后,用手捏过风清越脖子旁的剑尖声道“你们胆子也太大了,连公主都敢拦,不要命了。”铁面侍卫见是姜公公,态度有些缓和,放下剑回道“卑职奉旨行事,是公主硬闯的,请姜公公理解。”
“你们两个就是铁疙瘩,不会变通的啊,公主又不是旁人,可是皇上的亲闺女,能与一般人一样嘛。”姜公公拉过风清越的手,对他们教训道,然后扭着身子将风清越领了进去,风清越还回过头冲他们做了个鬼脸。
“他可真谄媚。”左不屑的对右说道。
“宦官都这样,要不是皇上吩咐我们对他要尊重,我早就打的他找不着北了。”右冷冷的回道。
黎元珲这时在小书房里批阅折子,戚公公正给他磨墨,见风清越进来有些惊讶“越儿,你今日怎么回来了?”
风清越放下手里的东西后,坐到他身边,笑着说道“儿臣在外玩腻了,所以回来看看父皇,与那民间父女般,和父皇说说家常话,维系一下感情。”黎元珲对她这突如其来示好有些无所适从,风清越十年前回的宫,一直与他疏远的很,直到她成人礼那天才有种当父亲的感觉。可是不过几天,她又出去了,现在突然回来,这让黎元珲心中暗喜,赶紧把手里的折子放下“好,那父皇今日就与越儿好好说说话。”
“好,那我们边喝边说嘛。”风清越开心的拿过桌子边的酒给黎元珲倒上,并将他面前的折子全推开。黎元珲看了眼身边的宫女太监,有些不太好意思“越儿,这喝酒,不太好吧,你是公主,朕是皇上,实在不雅。”
“父皇现在是父亲,儿臣现在是女儿,有什么不雅,民间里的父亲与女儿都会在一起喝酒的,难道父皇觉得皇家父女就不能喝酒吗?”风清越不开心的皱着眉看着黎元珲,表情委屈的很,那苍白的脸上带着失落。黎元珲见她这样,心软了下来,搂过风清越的肩,语气温和的哄着她“好了好了,今日朕就依你,陪你喝上一回,越儿就不要生气了啊。”
“好,父皇对越儿最好了。”风清越的奸计得逞,又换做一副开心的样子,将碗递给了黎元珲。戚公公见他们父女二人一边喝一边聊着,便遣散了屋里的宫女太监,轻声的退出去将门关好。见姜公公不在宫里,便偷偷摸摸的跑了出去,直奔幽贵妃寝宫的方向。
王府里,黎暻初已经吩咐好了一切,罗炣扶着恢复差不多的身体趴在桌子上狂吃,而宁峥那可怜虫儿被落千栩迷昏了扔在床上。
“你不会是个猪妖吧。”落千栩从罗炣手里抢过一个糕点,边吃边鄙视他。罗炣依旧忙于吃,趁咽东西的空回道“你不懂,万一出了事,我一命呜呼了,还能做个饱死鬼。”黎暻初听这话真想掐死他,还没有行动就说丧气话,哪里是猪妖,简直是乌鸦精,尽会说不吉利的话。黎暻初擦了擦长颐剑,目光比往日要深沉的多“救出太子,就让他和颜修师兄永远离开这里。”
“颜修公子呢?”提到颜修,罗炣今日就没见他露面,连吃饭都不见人影,落千栩将他面前仅剩的吃的抢了过来回道“颜修公子今日差下人来说过了,他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走动。”
“唉,他这身子弱成这个样子,就是怕把太子救出来,也不知道他们能相守多久。”罗炣的这张嘴损的不行,气的黎暻初用擦剑的抹布塞住了他的嘴。真不知道以罗炣这张破嘴,怎么活到今天的,找机会还得让君璃教训他一顿,让他长长记性。
这边,幽贵妃的寝宫里,戚公公正弯着腰与幽贵妃说起风清越去慕离宫的事,一旁蓝正西与黎孤辰也在。幽贵妃听他说完后,端起婢女送过来的茉莉茶,轻轻吹了几下喝了一口,朱唇轻启“听闻清越公主与那君璃走的近,难不成是天牢出了什么事了,她这般回宫讨好皇上。”
“这个奴才不知了,只听说有一回天牢里死了个皇上的死士,那君璃首领说是妖孽作祟,给挖了心去了,不过还是有人见到那日清越公主出没在天牢附近。”戚公公在慕离宫多年,隐秘的事听不得几件,不过这无不透风的墙,偶尔还是能知道一点点。黎元珲知道风清越去过天牢,不过他认为风清越只是任性的脾性,找君璃玩耍而已,因这个乱闯天牢不过是小事,没什么大问题,便略过不问也罢。
“好,本宫知道了,有劳戚公公跑这一趟了。”幽贵妃试了个眼色给身旁的婢女,那婢女从袖中拿了一包上等珍珠塞给戚公公,便带他下去了。幽贵妃见他们走后,从手边拿过一粒醒酒丸给蓝正西,吩咐着“呆会儿皇上肯定会被那个小妖女灌醉,哥哥拿这药去给皇上醒酒。”
蓝正西接过药应了一声,便收于袖中,黎孤辰上前说道“今晚黎暻初肯定有所行动,儿臣打算带一对人马去天牢外围守着,等他们出来后,我便围上去,母妃觉得怎么样?”黎孤辰早就知道黎暻初不会放弃寻找黎尧的,便派厉风一直暗地里监视他们的行动。他们速度果然很快,直接找上了天牢,还进出过两次,不过瞒得过黎元珲,却没能瞒得过他手下的厉风。
“你去护国寺那里把秦安苋的弓箭手带上,这次要让黎尧永远留在天牢。”幽贵妃对黎孤辰说道,眼睛里的清冷变成嗜血般的残忍,她忍了那么多年,只为今天。一个死了的玉玲珑霸占着皇后的虚位,连她的儿子也是,明明就是个废人,黎元珲也不舍得松手,她必须逼黎元珲彻底做个了断。
慕离宫里,风清越与黎元珲已经喝完了大半的酒,二人脸色微醺,风清越趴在桌子上举着杯子苦笑着“父皇,这么些年来,越儿最后悔的就是跟幽贵妃去了七清湖,您呢,这辈子,您有没有什么事让您很后悔?”风清越盯着黎元珲的脸,他的双鬓如雪,眼角的皱纹此时像极了枯败的花瓣,毫无生气。黎暻初握着酒杯,心里的悲伤涌了上来,眼睛如同七清湖里的寒水,深不见底,他捂着胸膛声音带着苍凉“朕这一生功过多的数不清,可是若论哪件事最让朕后悔,就是逼死你的母后。玲珑死的时候,朕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没有人会威胁朕的皇位,没有人去关心百灵山的灭族,没有人可以再逼朕做任何事,其实是朕错了,这一切不过是刚开始罢了”
说完,黎元珲的眼神变得迷离,他的眼前出现幻像,他的兄弟死于争位中,他的王妃死于难产中,他的孩子死于抉择中,他的皇后死于绝望中。而这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踩着自己至亲至爱的人的尸体一步一步走到这九五之尊的位置,睥睨天下。可是他明白,因果轮回,他所经历的一切很快很快,就是他的孩子们去做了。
“父皇,后悔是没有什么用,已经发生了,您就接受它往后衍生出来的一切后果吧。”风清越见黎元珲已经神智不清,扔掉酒杯起身走到他身后,轻轻的抱住黎元珲的身体,笑着说道,然后眼里噙着泪离开了慕离宫。
成染染和丝丝很快从天凝宫赶来,他们一起去了皇宫里最偏僻的冷宫,黎墨的生母,苓妃便在那里。
冷宫里的破败并没有传说中那么严重,不过与寻常人家的别院一般,只不过它的墙高了点,比别处更冷清了点罢了。风清越走过那长了些许青苔藓的青石板路,心里毫无波澜,向着正殿的方向。
此刻,苓妃正在殿里绣着花,她一身素衣,头发简单的挽着髻,一根木簪束起,不施粉黛,眼神呆滞的看着手里的绣布,手指缓慢的捏着针。这一幕让成染染不禁觉得心酸,这百年来,她就一个人在这冷宫里像一个幽灵般活过。在皇宫里的女人,一旦失宠打入冷宫,就悲哀的如同被人抛弃的玩偶。风清越走到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绣布,蹲下来看着她“苓妃,我们已经找到黎尧哥哥了,你该告诉我们事实了。百年前那个晚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苓妃听到黎尧的名字,有些慌张,伸手要抢过风清越手里的绣布,被风清越反手挡了过去,身子如飘零的落叶般跌倒在地,成染染见状赶紧过去将她扶起“苓妃,我们要把黎尧救走,皇上势必会知道的,到时候我们需要你与天下人说出事情的真相,我们求你不要害怕。”
随后苓妃扶着成染染的手,眼里有着恐惧,身子不停的颤抖“我不能说,否则他们会杀了墨儿的,墨儿还小,他只是个孩子啊。”她害怕的向后退着,这神态与之前的黎尧无异。
成染染头疼的看着风清越,表示无能为力了“越儿,还是先把她带走吧,不然等幽贵妃知道,我们就麻烦了。”她见苓妃这个样子是说不出什么有用的,向风清越提议道。
“好”风清越也不敢逗留太多,便让丝丝给她收拾一下需要的东西。
在丝丝打包的功夫,风清越看了一下苓妃住的这个地方,墙上挂满了她母后的画,几乎都是梅花,只有一幅不同,那是一白衣女子在梅林翩翩起舞的画,已经泛黄,落上了厚厚的灰尘。好奇心驱使着风清越走过去,她拿过画,心如刀割,画中人就是她的母后。画中,玉玲珑一身白色衣裙,梅花林里百鸟共舞,她的脸笑靥如花,眉目间是那样的轻灵,无比开心的看着前方。风清越低头挥落上面的灰尘,抚摸着玉玲珑的脸,泪水顺着鼻尖滴在她的脸上,很快晕染了进去,而画并没有被破坏。这幅画她从未见过,苓妃怎么会有,风清越拿着她走到苓妃身旁,问她这画是谁的,怎么会在这里。苓妃看着那画,歪着头思考了好久,才开口回道“幽贵妃烧掉皇后的旧物时,我也去了百灵宫,在一个柜子里的暗格里发现的,见好看便带回来了。”而后,苓妃躲过风清越的目光,看着别处低声。
“母后的遗物,除了我那根凤凰金钗,谁都不敢留,苓妃你怎么敢留,还挂在冷宫里。”风清越不相信她说的话,苓妃是如此胆小的人,给她十个胆子怕也不敢做这种事。对于风清越的怀疑,苓妃紧张的抓着自己的手,眼神飘忽不定,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还是说了实话,她抓过风清越手里的画,将画轴打开,里面掉出一只已经坏了的画笔“你看看这个笔就知道了。”
风清越接过那笔,笔杆上刻着的字让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百灵归尘埃,此心永寂灭。赠君泠涯”。
这笔是玉玲珑想要送给君泠涯的,而这画是君泠涯之前为玉玲珑而画。那么应该是画在前,笔在后,这笔是玉玲珑死前的那个晚上刻的,还没有来得及送给君泠涯,便让苓妃带进了冷宫。
“这笔可是母后刻来给国师的,你怎么敢把这样的禁忌物放于宫中?”风清越将笔放进去,并将画卷好问苓妃,她凄凉的笑道“冷宫从来没有人进来,就连平日的饭菜都是放在门口,等着我自己去拿,就算挂在殿前,都没有人知道,何况这殿里都是梅花图,谁会注意到这一幅色调素净的。”苓妃知道这幅画若是落在幽贵妃的手里,那么里面的画笔万一被她看到,恐怕君泠涯就遇上麻烦了,可是她没来得及找机会把这画交给君泠涯,就被送进了冷宫。她把画挂在这里,是想提醒自己,玉玲珑的死是自己害的,风清越被幽贵妃带走也是自己一时的懦弱造成的,而黎尧也是被自己拖累的。这么多年,她每天都在画画,绣花,那美丽高傲的梅花在皇宫里开不了,却在这冷宫里开满,这个皇宫里,只有她还记得一个叫玉玲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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