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20）（2/2）

初岁方目光坚决：“人类，会继续赢下去的。”

花无痕听此，面色竟柔和了许：“如若如此，那真是个奇迹。”花无痕喃喃着，伸手看向灰沉沉的天空，似乎想要传达给某人般：“王上！属下无能。愿王上，武运昌隆！”

风吹过，她就如同她的名字所说，风散无痕。

初岁方咳出一滩污血，血的颜色，像极了初家军身上所系的红巾的颜色，犹如熊熊燃烧的烈火。

初千艾小心翼翼地将初岁方扶倒，用手按在他左胸口的空洞上，却依然无法阻止那里涓涓流出的热血，不一会儿就浸染了他们身下的这一片焦土。

初千艾只觉得被这颜色给刺得生疼，无措地问道：“阿爹，怎么办啊，这怎么办啊？”

她很害怕，她阿爹伤得好重，血流个不停，再不止上的话，她阿爹会死的！她很害怕，按在伤口上的手已经被血染红，她的手颤抖个不停。

初岁方伸手握住了初千艾的手，淡然地道：“千艾，你听我说，去城门那……”

“我不听！”初千艾哭道，“有什么事，我们等会儿说好不好，阿爹，你先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我该做才能救你？”

“你必须听！”初岁方吼道，又咳出一滩鲜血。

“阿爹！”

初岁方颤抖着抓住她的手，用的是像是再也不放手的力气，却是说道：“初千艾，初家军的将士，只流血，不流泪。”

“……”

“去城门那，启动阵法，再去检查其它的城门阵法是否开启，绝不能再让一个中低等的魔族入城。”

“……”

初千艾没有应声，也没有动。

因为她怎么也想不明白，面前的这个男人，抓着她的力气明明还那么有力，握着上善剑的手还迟迟没有松开，他的脊骨还坚挺着，他的血还没有冷，他的呼吸还没有停，像是随时可以站起来，和她一起去清剿魔族……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要死了呢？

她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个一骑当千，战无不胜，一生戎马沙场，建功无数的将军……她最信赖，最骄傲，最爱的父亲，今天就要死去。

直到初岁方对她说：

“初千艾，你是最后的初家军。”

她积累的所有奢望，被这一句话瞬间压垮。

你是最后的初家军。

初家军的信仰，初家军的责任，都将系在你一人身上。

你必须去走完初家军的征程，不能让那些死去的初家军白白牺牲。

那一瞬间，她似被雪崩掩埋，孤独地窒息。

她明白父亲的话。

这是她的责任。

在战场上，先大我，后小我。这是父亲早就教给她的，也是他们家族世世代代用生命所鉴行的。

所以她咬了咬牙，用力地扒开雪层，艰难地挣扎，才终于颤抖着吐出一句：

“是，将军。”

初岁方听到她的话，才露出释然的笑容，放开了她的手。

她胡乱地从地上爬起，向着与初岁方相反的方向跑去，不敢再回头看一眼。

似乎只要她不去确认父亲的死亡，他就会一直都在一样。

但她至今也无法忘怀，那天万箭穿心般的疼痛。

那种疼痛，就算是伤口结了疤，也不会再有人愿意去触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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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历0年，魔王带领魔族战力发动总攻，人类城池告破，数万计的抗魔联军全部牺牲。但全部城门的阵法被开启，魔族后续援军被挡在城外，没能及时到达战场，为城内魔族剿灭于昆仑山境内垫下基础。

妖历0年6月，魔族攻入昆仑山境，白泽战死。昆仑山神重创魔王空，伪白泽肃清境内全部魔族。

妖历0年末，各大战场的魔族肃清结束，魔族投降。至此，伏魔之征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