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跳崖（2/2）

李错见状忙道：“我不会饿，你们吃吧。”

福康宁不说话，只是把撕好的肉摆在了香前。

也许该给他们些个人空间，季青临想。

于是，他问道：“你们家大人去哪了？”

“那边的山崖上。”李错指了个方向，“你要去吗？太黑了，我扶你。”

季青临本想拒绝，犹豫了一下道：“那就拜托你了。”

穿过一小片树丛，眼前豁然开朗，明月悬挂在空中，被繁星簇拥，有一人站在崖边，只有山风与他作伴。

“就在那儿了。”李错小声道，他似乎还有话，犹豫了一下只说，“我先回去了，你小心一些。”

季青临点头，慢慢走到戴思铭身边，发现他正盯着山渊沉思，他恹恹的，看起来是又到了怠惰期。

“你在想什么？”

戴思铭不说话，却拦下了他的脚步，无声诉说着危险。

季青临伸手拉住他的手臂，轻声道：“想跳下去吗？”

戴思铭回头看他，眼神中是他读不懂的复杂情绪。

“如果你想跳下去，我可以陪你，但别死了就好。”他努力开玩笑哄戴思铭开心。

“让你受伤了……”

不等他说完，季青临打断了他，笑道：“又不是你们的错，没必要都给我道歉，说起来还是我能力不足。”

戴思铭薄唇微勾，没有说话，他看到弯月倒映在季青临的眼中，听到他说：“要快些阻止烬祖才行。”

他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说道：“我只是个心理咨询师不是吗，我想，我不能再拖后腿耽误行程了，等明天我搭车回去吧。”

戴思铭并没理会他的话，反而问他：“还记得晔池吗？”

“那晚泡我的水潭，它好像很特别。”

戴思铭点头说，“那是我的灵力凝结的，在那里你可以慢慢吸收。”接着他注视着季青临的眼睛道：“可能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什么？”

还来不及反应，他的脉门便被戴思铭扣住，一股磅礴的力量涌入心脉，这比被小且捏住心脏还疼，季青临惨叫，他面目狰狞拼命挣扎。

有能量在波动，山林中百鸟惊飞，正谈话的福康宁与李错似有所感，抬头望向山崖的方向，福康宁想去看看情况，被李错摇头拦下。

山崖上，戴思铭几番犹豫要不要放手，最后还是坚定的捏着季青临的手腕，他把人抱在怀里不理他的哭泣与哀求，轻声安慰他说，很快就结束。

有莹白的光缠绕着他们，此刻季青临只觉得自己像个气球，即将爆炸。

体内有其他奇怪的力量在叫嚣，甚至与戴思铭给他的灵力慢慢融合，破碎的回忆一闪而过，让他无暇顾及。

季青临瘫软在戴思铭怀里，浑身抽搐，这是他从未体会过的极度痛苦，甚至让他生出寻死之心。

他痛到失声，几度晕厥。

戴思铭轻吻他的眉心，吻去他的泪水，安慰他：“快好了。”

季青临的汗水很快浸湿了两人的衣衫，他们味道相融，但这并不是戴思铭希望的场景。

他曾想一点点渡给季青临，但就今天的情况来看，等不得了。

戴思铭放开了掐住他脉门的手，贴在他耳边温柔地告诉他：“如果不想死，就驾驭它。”

他从没有哪一次，如此想扭掉戴思铭的脑袋，从没有哪一次，觉得天上这轮弯月扎得他眼睛疼。

他发誓，如果他死了，他一定带着戴思铭一起。

看着他迸发狠意的双眼，戴思铭轻笑，亲吻他的眼睑。

季青临感觉到那股力量在经脉中涌动，他痛苦地顺应本能去疏导它。

良久，那力量逐渐变得温和，季青临犹如重获新生，他似乎能听清整个世界的心跳，他能看到草木与光束的脉络，他感受到远古某个人的呼唤，那声音纯净温柔又厚重如山，似母亦似父。

“季青临。”有人在轻触他脸颊。

睁开眼他看到了戴思铭，山风吹过，他打了个冷战，戴思铭拥紧了他，“还好吗？”

“从未，如此好过。”他声音中是餍足后的懒散。

“还想杀我么？”

“我什么时候想杀你了？”

戴思铭笑了，“刚刚，你的眼神说，想与我同死。”

季青临闷笑出声，“为什么我听到了……一个人的声音？”

“什么样的声音。”

“说不清，很温柔，很亲切。”

戴思铭想了想说：“也许是女娲。”

“女娲？”

“她是这片疆土的母亲，你的血脉中有她的寄托。”

“她寄托了什么？”季青临觉得这很玄幻。

“那你就要去问她了。”

“不想说算了，”季青临推开他，有些脸红，对于戴思铭他又感激又无法面对，他现在很是复杂，把前额的头发捋向后面说：“我们回去吧。”

说罢，他转身要走，戴思铭拉住了他的手道：“还没结束。”

“……你又要做什么！”

“教你变强。”

不给他拒绝的机会，戴思铭拉着他冲向崖边，“你说会陪我一起跳下去。”

在季青临惊恐的眼神中，戴思铭与他相拥着一跃而下，失重感让他心脏骤停，他像只学飞的小鹰被母鹰扔下悬崖，风声咧咧，那是山的咆哮。

季青临死死抱住戴思铭，像抱住救命稻草，他听到戴思铭在他耳边笑着说：“你主动了。”

“神！经！病！——”季青临怒吼出声。

“不想死，就用我给你的力量活下去。”

他没想到戴思铭会放手，脱离那个怀抱后恐惧像潮水包围他，而戴思铭却浮空而立，与他越来越远。

他活动僵硬的脖子偏头看去，离地面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