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程（1/2）

东北的天气是很冷的，尤其是这个季节，让人恨不得裹上好几件羽绒服才出门。

程度走在软绵绵的雪地里，他叼了根烟，想着暖和一点。

他这是刚从黑鲨处理完事情回来，上午陪着江东盛去了小岛。他手上积攒了一堆连着好几天没处理的事，本想着今天处理的，结果张荣秋又给他打电话，他就连忙放下手上的活赶去了。

反正家里又没人，他索性上午一回来就去了黑鲨，吃了几口饭顺便把事情都给解决完了。

大街上的灯昏暗的光比萤火虫还逊色点，一点用也没有。程度走在路边，手里拿个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防止自己撞在什么物体上。

现在已经晚上七点半了，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大街上也漆黑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人，要不是手电筒保驾护航，说实话，还真有点惊悚。

拐进巷子口，程度手里的手电筒照不到尽头，一条长长的巷道像是通往阴间的阴路般，可怖瘆人。

不过程度胆子不是一般的大，他从来不信这些东西，也不怕被他杀的人找他索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什么妖魔鬼怪不就是要他命吗，给就是了，反正孤身一人没什么可牵挂的。

程度往前走了两步，一阵冷飕飕的风几乎要割破他的脸，他缩了缩脖子，试图把冷空气隔绝在外面。

他现在的房子是一家老平房，以前跟着父母住楼的时候他还小，后来狗崽子离开了，他也不想在那住，就搬进了这个房子。

老平房离得黑鲨近，进进出出还方便，住了这房子没多久他就把楼房卖了，买了这个老平房。

程度有时候觉得自己真的挺冷血的，楼房和父母住了那么多年，他心没半点疼儿就给卖了，这么多也没想起他们老两口，到现在也没为这愧疚。

到底是心冷的，他也不擅长给人送温暖，活了这么多年就送了一次，还被人拿刀给砍了。

路走了半截，程度手电筒的光远的能照在自家门口上，晃了几下，门口蜷缩的一个人影进入了程度的视线。

那人缩在墙角，头上的帽子把整个脑袋都包了起来，全身上下半点皮肤都看不见，就只能看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那是羽绒服。

虽说已经三年没见了，但凭着脑袋里的那点记忆，程度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

程度皱了皱眉头，把烟按在墙上碾灭，小心翼翼的迈着步子往那边走，声音轻的像猫走路一样。

不是怕吵醒狗崽子……哦，陆北，他也不想和这人再有关系，既不爱也不恨，纯粹怕麻烦，他这三年早就看开了，陆北的出现也激不起他心里的半点波澜。

小心翼翼的好不容易走到门口，程度掏钥匙开门的时候，手没拿住锁，导致锁摔回了铁门上，在寂静的黑夜里发出有些刺耳的声音。

“我根本就没睡着，就想看看你会不会叫我起来，结果你走路都没声。”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冷不丁说了话，程度手一哆嗦，低咒了声快速的开着门。

妈的，这麻烦他可不想沾，也不想看见这人，最好滚的远远的。

陆北摘下帽子，仰头看着一边正把门打开了的程度，伸手拉了拉他的裤脚，“程度……”

“等着。”程度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开门钻了进去，在陆北准备跟着钻进去的时候快速的关了门。

“程度，你给我开门！”陆北狠狠的捶着铁门，捶的手都红了。

“就知道你不给我开。”陆北喜滋滋的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大喇叭，刚调了调音准备唱，铁门就开了，他赶紧把大喇叭放在身后，笑容灿烂的看着出来的程度。

可看到的那一瞬间，陆北就被他脸上的那道长疤吓住了，他眼睛是习惯了黑暗的，尽管看的不是很清楚，但是那种揪心的感觉却在一遍一遍提醒他，当初的他是怎么狼心狗肺的。

程度把一纸箱子放在地上，里面装满了一沓沓的钱，五毛的，一块的，两块的，还有钢镚儿，大概是把所有钱都搜刮出来了。

“我家里一间屋一张床，你拿钱出去住，以后别来找我。”

程度说完没等陆北反应过来就想把门关上，陆北一个箭步冲上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程度，你不能赶我走，我就是回来找你的，你不能赶我走！”

“滚，别让我对你动手！”程度想掰开陆北的手，那双手比他力气还大，程度咬了咬牙，使劲一掰，骨头咔嚓一声，陆北疼得脸都白了。

陆北哆嗦着嘴唇，脸死死地贴在程度的后背上说，“程度，你有本事就把我打死，否则这一辈子我都缠着你，缠死你，不，下辈子做鬼也缠着你，缠着你……”

他的力气已经没多少了，程度轻轻松松就把他推开了，“滚一边去儿，别来脏我眼。”

“王八蛋，程度，你就是个王八蛋！”陆北骂骂咧咧的踹在铁门上，一边看着程度生怕他跑了，“你今天要是不把我带进去，我就放火把这烧了，把你家烧了！”

程度看了他一眼，“去抱柴火，能把火点着，把这两点满足再来烧，祝你成功。”说完转头走进去，插上了门栓。

陆北砰砰砰又在门上踹了几脚，等手指不那么疼了，他拍了拍大喇叭，把音调到最高，唱起了歌：那是从前梦的一天，

我们彼此相遇相见

无法摆脱梦的诱惑

可梦 把我们欺骗

啊 请原谅

啊 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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